識似的,也不知道心中是怎麼想的。
如邢朵所想,豐子果然知道進來的人是邢朵,在邢朵輕喚了這麼一聲後,他手上調絃的動作只一頓,接著又嘎嘣嘣地開始擰弦,邢朵都怕他一用力把琴絃擰斷。
許久,他都沒有說一句話,正當邢朵認為今天是自己熱臉貼人家冷X的時候,就聽豐子說:
“東方剛剛離開……”
“他……他來過?”邢朵感到驚訝,可也說不出為何驚訝。
“很驚訝是不是?”豐子放下手中的古琴,一雙眼睛幽深到底,讓人摸不透幽黑的眸子底究竟掩藏了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邢朵沒有應聲,看了蕭正泰一眼,這才坐在了屋內唯一一張圓凳上。
豐子的眼睛已經深深陷在滿山的黃色落葉裡,無可自拔,亦如他的記憶,深陷在某個歲月裡,即使溺斃,也無法得救。
邢朵等著他迷失在自己的回憶裡,當再次從他的臉上看到真實,邢朵知道,他一定有話要對她說。
是的,豐子有話對邢朵說,他說:
“我本叫東方豐。”
他說:“東方晨是我的兒子。”
他還說:“其實,我才是百毒門的門主。”
他停了停又說:“東方他……只是我的一顆棋子……”
邢朵雙目變得冰冷,亦如她的心,她說:“我不懂。”何止是不懂,邢朵簡直如墜雲霧。
“我後悔了,”豐子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開始後悔,可為了復仇,我不得不將一切繼續下去。”
邢朵搖頭:“我不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豐子,就好似餓狼盯著一塊可餐的美味。
孔溪在哪?如果孔溪在這,他一定明白是怎麼回事,對如果孔溪在這,他一定會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現在誰來告訴告訴她,面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將音樂視為生命的豐子……先生嗎?
豐子突然回眸,從前那般純真的眼神此時看去就彷彿是浴血的琥珀,無可避免地沾染上血汙的骯髒。
他說,他無情地說,他冷酷地說,他不帶絲毫人類感情地說,他只是說,說……說到邢朵不再想聽,他說:
“當年,百毒門被龍湖山莊偕同其它不入流的小門派洗劫,一夜之間我失去了一切,基業毀了,門徒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人再追隨我,沒有人再仰望我,連身上的武功都被奪走,我恨,恨龍湖山莊,恨那些不入流的小門派,恨,我開始對這個世界無望,我把還不懂事的東方送到亓官老宅,在那裡,我謊稱是百毒門的老管家,因為他們當時的當家只認得我的父親,卻對我一無所知,我很容易地混進了亓官老宅,我夜夜向東方灌輸家族的仇恨,夜夜逼著他在毒蛇蟻獸中成長,夜夜迫使他嘗試各種可能至死的毒藥……”
豐子的神情很平靜,只有他眼中偶爾流過的波紋隱隱能夠窺視他心中的痛苦,他說:
“東方按著我的意願成長,按照我的意願成為為我復仇的棋子、奴僕,按照我的期盼,他重建了百毒門,很好,他做到了一切,掃平了當年的那些不入流的小門派,可龍湖山莊一直屹立江湖而無從拔除,朵兒”他突然衝過來抓住邢朵的小臂,他面現懇求:“朵兒,這是個好機會如果東方娶了柳輕蟬,他就更容易侵入龍湖山莊,也就更容易一舉擊垮龍湖山莊,到了那個時候,你想怎麼對他,你想怎麼……”
邢朵厭惡地甩開豐子的手,但瞬即感覺不合適,揉了揉手臂,不再躲避,說:
“是你為柳輕蟬提供的蠱毒是不是”有爹如此,東方晨果真讓人憐惜。
邢朵從種種跡象中已可以做出無比肯定的猜測,沒想到卻聽到豐子的否定。他搖頭說:
“不雖然我想要復仇,可在看到他對你的態度時,我就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是我無法阻擋的,可……”豐子重又看向窗外蔚藍遙遠的天空,在那麼明淨的天空下,邢朵卻不得不接受著豐子吐露的骯髒事實,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東方竟然會著了他人的道,下毒的是柳輕蟬這我可以肯定,但這蠱毒卻不是她柳輕蟬一個龍湖山莊不受寵的庶出小姐可以得到的。”
邢朵聽出豐子話中的隱意,忍不住道:“你是說……是有人屬意柳輕蟬這麼做的”抬頭看看也是一臉凝重的蕭正泰,蕭正泰見邢朵似是徵詢他的意見,安撫地拍了拍邢朵肩膀,並未插口。
從蕭正泰那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支援,邢朵只好又把徵詢的目光投到豐子身上,見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