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為何我從未聽說過笑望山莊之名?”杜四道:“渡劫谷內全是奇花異草、猛獸毒蟲,據說還有能殺人的樹,兇險重重,是以方有過谷如渡劫之語。因此笑望山莊一向人跡罕至,其名也絕少有人知道。”
楊霜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問道:“那笑望山莊可有什麼人嗎?”杜四臉現異色:“笑望山莊中似是某國流亡的貴族,上上下下有數百人,莊丁都訓練有素,戰力極強。其莊主容笑風雖在江湖上聲名不顯,卻實是武功驚人,有不俗藝業,其自創的四笑神功少現江湖,卻的確是另闢蹊徑的奇功。”
許漠洋忍不住問道:“笑望山莊既然如此隱蔽,杜前輩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呢?”杜四聲音略轉低啞,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掌,像是想到了往事,然後將右掌緩緩遞與二人面前:“數年前因為一件事,我曾專門去過笑望山莊,還與容笑風對了一掌,你們看!”
許漠洋與楊霜兒朝那雙大掌看去,卻見掌心中赫然有一道奇特的紋路,橫穿掌中,左右紋路盡處彎曲上揚,就仿如是一張笑臉,詭異莫名。
“這是什麼?”楊霜兒忍不住驚叫。杜四淡然一笑:“容笑風的武功應該是傳於昔年蒙古察遠大國師,以意駁力,以念為動,遠非中原武林的路數。我與之對了一掌後,掌心便莫名出現了這道笑紋。”
許漠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前輩若是與容笑風有過節,我們此去笑望山莊……”杜四傲然笑道:“容笑風雖為外族,卻也是極通情理之人,當年之爭是由於事出有因。何況那一掌,我倆誰也未能討得便宜,算來我與他不但不能算對頭,反而有種相惜的感覺。武學之道浩如煙海,要能找一個與自己不分伯仲的人試招,也是種極有益處的修行,相信我與他都從那一掌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許漠洋聽在耳中,心中大有感觸。杜四雖是隱居邊陲幾年,但無論武功、智慧與見地都是難得一見的,言語不多卻每每發人深省。
楊霜兒終忍不住問道:“我們就這樣直接去笑望山莊嗎?杜伯伯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渡劫谷中還有殺人的樹?”原來剛才她一直在擔心這事。許漠洋笑道:“楊姑娘家學淵源,連齊追城那樣的惡人都不怕,竟然會怕一棵樹?”“嘻嘻。”楊霜兒吐吐舌頭,“父親只教我如何用武功打壞人,卻真不知道怎麼對一棵樹下手,你有本事找出大樹的穴道麼?”一句話說得許漠洋啼笑皆非。楊霜兒少年心性,初見許漠洋還有幾分矜持,混熟了也敢開他玩笑了。
杜四眼望前方在夜色中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隔雲山脈地勢獨特,兩峰筆直有若刀削斧劈,從側面是絕無可能攀登上去。是以如果要去渡劫谷的笑望山莊,必須從谷中穿過。先不論渡劫谷,單是進入隔雲山脈的第一關幽冥谷我們便避無可避。”
許漠洋察顏觀色,見到杜四神情有異,問道:“幽冥谷中有什麼?”
“此谷本來無名,現在名叫幽冥谷只不過因為多了一座墳墓……”
楊霜兒畢竟是女兒家,聽到此處不免驚呼一聲:“墳墓?什麼人的墳墓?杜伯伯你莫嚇我。”“墳墓只有一座,上面卻有許多人名。”杜四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對楊霜兒一笑,解釋道,“侄女莫怕,我們等到黎明時鬼氣稍弱再前往幽冥谷。”
許漠洋本對杜四冒著被明將軍追兵趕上的危險在此休息有些不解,此刻方知原委。聽其語氣,那幽冥谷中絕不僅止是一座墳墓那麼簡單,當下以目相詢,待杜四的下文。
果聽杜四緩緩續道:“墓中無棺,奇怪處便在那個墓碑上。”
“如何奇怪?”
“此墓只葬生人不葬死人。”杜四語氣凝重,“人若死了便從碑上除名。”
“都是些什麼人?”
“那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一方豪強的名字,墓碑上越靠前的名字,越是不得了的人物。”杜四臉現異容,“你們倒不妨猜猜墓碑上寫在第一位的人是誰?”許漠洋與楊霜兒對望一眼,同時叫道,“明將軍?!”杜四大笑,“不錯,雖然許多人不屑明宗越的所為,但無論是誰,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人物。”他頓了頓,又是輕輕一嘆,“一個讓你不得不怕、也不得不佩服的人物!”
休息了兩個時辰,三人重又上路,再行十餘里,終於走出了這片沙漠,前方便是隔雲山脈。
隔雲山脈為兩山並行,中間有一道長長的峽谷,峽谷中終日煙雲漫繞,卻被兩山隔絕於谷內,所以得名為隔雲。而峽谷的入口處便是讓杜四這樣的老江湖也談之色變的幽冥谷。
幽冥谷位於隔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