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疑惑道:“後莊有伏兵?那為何莊中前幾日撤出的人沒有回來報信?”許漠洋臉現憂色:“以明將軍的用兵,若真是設下伏兵將山莊團團圍住,定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一網打盡,斷不會容有人逃脫回來報信的……”
林青驀然一震:“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表明明將軍根本就不打算放過我們!”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亦是微微變色,“他之所以緩攻,目的只不過是令我等安心,暗中卻是調兵遣將,待煉出偷天弓後方才出手強奪。莫非我看錯了他?”許漠洋嘆道:“明將軍一代梟雄,怕不能以常理度之。何況巧拙大師是其師叔,明將軍無論如何亦不會對偷天弓無顧忌,定是勢在必得。林兄只怕亦被他算計了。”
容笑風亦道:“看此勢頭,明將軍不發動則已,一動必是驚天震地。若是從最壞的角度考慮,恐怕幾十萬大軍俱已調於此地,務必要我等不能殺出重圍……”
眾人聽得心驚肉跳,如果許漠洋與容笑風所說不差,明將軍心計深沉若此,那麼這幾日表面上看來莊外敵軍雖是駐防原地,與常無異,但暗中定是早已佈下重兵,層層設防,別說莊後有伏兵,便是整個隔雲山脈恐也在其掌控之中,就算插翅亦難以逃出生天。
剛才眼見杜四身死,諸人同仇敵愾之下,心中雖是早就做好了與敵拼命的準備,但事到臨頭,念及縱是拼了性命,辛辛苦苦煉成的偷天弓最後只怕也會落在明將軍手上,當真是一敗塗地,一時俱都做聲不得,各自盤算著將至的苦戰。
他們口中說話,腳下卻是不停,又奔出裡許。容笑風放慢腳步,苦笑道:“再往前走百餘步便是出口,就算是突然見到列好戰陣的幾萬大軍,我也是不會吃驚的。”物由心嘆道:“反正事到如今,左右不過一死,更有何懼,索性便衝出去與敵人拼了。我倒寧可大殺一陣死在亂軍中,也好過呆在這裡,渾不知是先被悶死還是溺死。就算能憋住氣,一見山中滲出水來,將軍的人馬也定會搜尋到地道出口……”
林青面上尚是鎮靜,心中卻亦是毫無主意。眼見得地道中水位漸高,後路低窪處都已被水淹沒。好在此處地勢已高,水壓亦小了許多,雖然仍有一些鬆動的小石從巖壁上不停落下,但滲出的水流已大大緩和,沿壁流下,不似方才的激湧。可儘管暫時算是安全了,一時無溺水之虞,但勢不能久,無論出口處有多少將軍的兵馬正蓄勢待發,他們都是毫無退路。便若已然輸光家產的賭徒,只有硬著頭皮押上性命,參與下一場豪賭一般。
楊霜兒左顧右盼:“要不我們再找隱蔽的地方將偷天弓藏起來,總好過落在明將軍手上。”許漠洋沉吟道:“這主意倒可考慮。此弓既是神物,日後或許會被有緣人得到。不過就怕瞞不過機關王的一雙利眼……”
物由心卻是拍手叫好:“好呀好呀,那機關王將我英雄冢內的機關盡數破去,我心裡甚是不服,便讓我與他再鬥最後一場,看他能不能找到我藏的神弓。”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就如小孩子想到一個好玩的主意一般。
聽物由心如此說,眾人本想笑笑,卻俱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般沉重,誰也笑不出來。他們一行四人,個個都是武功高強、心高氣傲之輩,初時為巧拙大師的遺命煉製偷天弓對付明將軍,雖是料想必是困難重重,卻亦是滿懷信心。何曾想到為這區區一件兵器卻引出這許多事端。
且不說明將軍親率大軍來攻打笑望山莊,單是八方名動便出動了潑墨、登萍、白石、黑山四人之多。林青雖一箭射殺了顧清風,但杜四以身殉弓,笑望山莊又落入敵人之手,更被機關王倒灌地泉於地道中,無計可施下迫得要與上萬大軍做敵眾我寡的殊死一搏。這一路來莫不是處處縛手縛腳,所做一切全然落入敵人的算計中'霸氣 書庫 |。'。雖然物由心說得輕鬆,但若是再棄弓而走,實是到頭來一事無成,徒然送命,心中俱是沮喪至極。
楊霜兒搜尋的目光停在左上方,驚訝地叫了一聲:“你們看那是什麼?”眾人循聲望去,就著容笑風手中火折明滅不定的光亮,卻見頭頂左上方的一面巖壁上露出了一道弧溝,寬有四寸,長有尺許,黑黝黝的不知深淺。
“啊!”許漠洋與物由心同時驚叫一聲,那道溝角直邊正,輪廓分明,弧若弦月,清清楚楚便是偷天弓的形狀!
此時山壁表面上的岩石俱都鬆動脫落,其下的底巖形狀各異,露出這麼一道溝絕不出奇,若是平日見到定然忽略過去,但眾人這幾日的心緒都牽掛其上,乍見之下自是不免一震,目光不由瞅向林青背上所負的偷天弓。
那弧溝較偷天弓雖是短小了許多,又是懸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