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2 / 4)

了進來,她看的仔細些,子默的臉上兩側清楚有緋紅的淤痕,像是被掌摑或者是大力擠壓過,再看子默只是閉目流淚,心中不由自責,一時就在床前跪了下去,口裡低低哭道:“都是我不好……我想不到自己會連累了姐姐……我真是……”。

樓蘭原本心裡就對子蘩有些不自在的想法,這會見得她這個樣子,不由得氣不打一出來,站起身便對子蘩喝道:“二小姐,您且先去大殿用膳吧!我家小姐身子不適,一會兒用了晚膳,奴婢送您出宮也就是了!”

子蘩不敢辯駁,頓時掩面羞愧,那手中的執扇也落下地來。羸弱的身軀耐不住哭泣,單薄的香肩更是隨著抽噎起伏不止。

子默在輕紗帳內低低的喝了一句:“蘭兒,快別這樣說了,不關妹妹的事情。陛下不信我,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的……”。她聲音暗沉,帶著幾絲疲憊與消沉,樓蘭轉了身,趕忙將她在床上扶著坐了起來。

“小姐,我去喚人進來給您打水洗臉,您看看,哭的眼睛都腫了……”。樓蘭心疼的替她撥開鬢角幾縷被汗誰濡溼的頭髮,又用絲巾給她擦拭了眼角的淚光。

風清月曉欲墮時(3)

子默點點頭,整個身子歪在樓蘭身上,聽憑她擺弄著自己。少頃,才整定了心情,對子蘩道:“妹妹,起來吧!不關你的事,是姐姐不小心觸怒了陛下,這才被斥責了……倒是你,如今眼見了這後宮嬪妃的遭遇,回去後一定要好生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一下。聽姐姐一句勸,這後宮……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這話說的極是傷感,惹得樓蘭也觸動了傷心處,一時主僕二人齊齊落淚,子蘩更是紅了眼圈,怔怔立在那裡,半響之後只是點頭道:“姐姐的好意,妹妹一定記在心裡頭。回去之後,我必然寫信給舅父,請他出面擀旋,子蘩絕對不會稱了父親的心願。倒是姐姐你……以後一定要好生保重。陛下性情反覆,你可千萬就著他……”。

子默在她這話裡聽出了真誠與關切,兀自嘆了口氣,便強撐著要下地起床來。樓蘭眼見攔不住,只有扶了她下地,一面連聲喚人斟茶進來潤了嗓子,一面細細囑咐著要子默好生當心。

一時宮人重新布了晚膳,將那些冷卻的菜餚端去熱了來,子默與子蘩兩人對坐著略略吃了些東西,不多會天色便黑了下來。楊清打發了幾個小太監過來將子蘩送出宮去,兩姐妹心中都有心事,臨別時亦無笑顏,只互相道了“珍重”,心頭俱是酸楚的痛著。

子默將妹妹送到宮門處,停下腳步低低道了一句:“你的事情,我必然上心。或者,還有寰轉的餘地,你去吧,好生安慰你母親。”

這話說的子蘩淚水盈眶而出,她咬了下唇,最後只有一句簡短的話送出來:“難為姐姐了。“一旁的宮人準備好了輦車,此時躬身道了一句:”請貴妃娘娘回宮,奴才服侍二小姐上車。”

分手之際,兩人只得再次對視了一眼,別無二話可說。

夜靜了下來,涼風徐徐,吹得殿中鮫紗輕拂。大殿中按照貴妃儀制端正擺著九座香鼎,此時宮人灑進暮色沉水香,銀勺舀著送進,一會也原樣將銀勺放回盛香的木盒內。

風清月曉欲墮時(4)

湘雲殿內外俱是安靜的但聞細碎蟬鳴,子默送別了妹妹後,便拉著樓蘭在簷下相坐,喁喁而談。

但見月華清明,照在殿前玉階之上,如水銀瀉地,十分明亮。

樓蘭坐在一旁給子默打著扇子,心中暗暗苦思著。她小心的看了子默的臉色,心中斟酌了一番才說道:“小姐,您真的還要為二小姐去求陛下將陸公子赦免回來嗎?陛下今日,可是盛怒啊……”。

子默坐在一張花梨木靠背椅上,她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膝蓋,那裡還有一絲絲的疼痛。下午打破了那個茶盅,那些細瓷碎片雖然細小,但卻鋒利到足夠讓人感覺到痛楚的滋味。

這會便是上了藥包了傷口,那潛伏在底下的傷口,還是會不時的提醒一下自己那個位置曾經劃破過。是啊,劃破了皮肉,流出了血水,可誰知道那內裡的傷口要何時才能完全好得起來?

便是好了,那傷疤卻還依舊朦朧存在,只窺視一眼,便能將那些記憶在此喚醒過來。

子默苦笑了幾下,心頭只覺萬事都消沉了。原以為他愛自己,卻不想那愛竟脆弱到連信任的根基都沒有。

細細想來,這愛情原只是彼此之間互相堆疊出來的一個海市蜃樓。隔著重重霧障,只覺那彼岸必然是春暖花開的所在,所有美好的幻想,全都一廂情願的疊在了那個遙遠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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