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幹掉線人,他就會死。可如果幹掉線人,那麼對方會否明白,他的不得已呢。如果對方不明白,那麼他就不再是線人,他的底子也會像臘旺和楊一帆的黑了,彭營長會怎麼想,安全域性的人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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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所有的念頭,只在他一閃念之間。因為他已經毫無選擇。既然要做掉那個人,就不能猶豫,不能讓臘旺感到半點的不安來。所以,他很快用槍頂著那個人的頭。那個人仰起頭來,看著他,眸光是那麼的明亮,明亮的直耀他的眼睛。
那眸光讓他不忍看,他想扭過頭去,卻又不能,因為他不能流露出半點的怯懦,因為他是魚雷。他是一把刀。砰,槍響了,他的心也碎了。字彈從眉心射入,從後腦穿出,激射出鮮紅的腦漿,他的心都要死了。
臘旺從他的手裡抽走了槍,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說:“好兄弟。”魚雷知道,這一槍,他贏得了臘旺的信任,然而這一槍也打滅了他心頭的希望。他向遠處望去,那處凝光已然不滅。他呆呆地佇立著,直讓那具望遠鏡的主人將他深深的嵌進腦海裡。
就在對面的高崗上,彭營長舉著望遠鏡,久久地矚視著魚雷。他的心裡有的是不盡的驚駭。當臘旺擒住了他的線人,他便曉得那個線人完了。但是他絕想不到,他的線人會死在魚雷的手裡。在臘旺將配槍遞給魚雷時,他曾經十分擔心,因為他怕魚雷拒絕。那樣,他就不止損失了一個線人。然而當魚雷槍殺了他的線人時,他的心中卻升起了無盡的痛苦與悲哀。
魚雷做得很好,但是正因為做得太好,禁不住讓彭營長倒吸了口冷氣。儘管他知道魚雷槍殺他的線人,是不得已而為之。然而當魚雷毫不猶豫的接過槍,崩了他的人之後,他對魚雷的看法大大改觀。
他和魚雷的相識,也是因為小嬋和譚嬌的原故,才成了中緬打擊販毒勢力的中間人,那時的魚雷還叫林崢。他是久聞了林崢的儒雅俊美的,既或如此,當他看到林崢時,還是為他的男色感到震驚。在他的印象裡,林崢絕然是個小白臉,他的成功緣於裙帶。
然而此刻,他的心卻在顫抖,因為他看到了林崢可怕的一面。這是個為了生存而不擇手段的人。以這個人的財力,和盤根錯節的社會關係,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為惡,那麼他的破壞力要遠遠大於臘旺或者索吞。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海洛因的提煉過程
魚雷的頭又疼了,這是他槍殺了那個線人的後遺症。儘管為情勢所迫,但他始終不能釋杯,尤其是那個人臨死前的一眸,是那麼明亮,明亮的令他心寒心悸,且常常出現在他夢境裡,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使他常常夜不能寐。
他嘆了口氣,出了木屋。抬眼看去,卻見未被林木全然遮蔽的天空,依稀是繁星點點。他拿著手電筒,踢踏著木屐,向密林深處走去。走不多遠,便見有幾座茅草屋,亮著燈,在黑暗的密林裡,顯得格外的醒目。
魚雷便徑自走了過去,眼見著就要到了草屋,忽然從暗處閃出一個暗哨來,斷喝了聲:“什麼人?”魚雷也不答話,只是把手電筒舉到下巴間,讓它發出的光芒白刷刷的打在臉上。他的臉色是那麼陰冷僵硬,就像殭屍厲鬼一樣。只看得那人一陣心悸,尤其當他看清魚雷的相貌後,越發的膽戰心寒,慌忙行了個軍禮:“五連長好。”
魚雷揮了揮手,那人便撤到了暗處。魚雷信步走進了那個茅屋。屋裡支著個大鐵鍋,鍋下的泥爐裡,柴火正在劈啪地響著,燒得甚旺。在泥爐的邊上,三個士兵正滿頭大汗的忙碌著。在他們的身後,像煤塊似的堆著幾百斤的生鴉片。一個人把生鴉片放到鐵桶裡,那桶裡已然有少半桶水的。放好後,將那鐵桶放進鐵鍋的燒煮的熱水裡去,利用熱水的水溫,把鐵桶裡的水加熱。
提煉嗎啡的水溫要求比較苛刻。溫度必須保持在80度左右,超過85度,嗎啡的品質就非常的低劣。所以那桶鴉片水裡,還放了長長的溫度計,以便於觀察溫度的變化。從而添減爐灶裡的柴火。
他把鐵桶放在鐵鍋裡後,便拿著木棍,不停地攪著生鴉片,讓鴉片儘快地溶進水中。而另一個人則不停地盯著溫度計的變化。待那鴉片完全溶化了,最後的那人便取了一大瓢生石灰,倒進桶裡。拿木桶的人繼續不停地攪。
這時生石灰把鴉片液分解成嗎啡和少許的可卡因。此時鴉片液呈|乳濁色。便不再攪動。待那|乳液裡生物鹼,硫酸鈣,和膠質物沉澱到桶底之後。那鴉片液轉成淡茶色。第一個人提桶,把鴉片液倒在蒙著過濾紗布的桶子裡。而後把濾好的鴉片又重新放到鐵鍋里加熱。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