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化作了利刃,顯然是他的內心殺機已起。只要殺了這個孩子,然後離開吟遊藝人團,至少這一次的危機就能安全度過,沒有人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麼做會傷害很多人的心,相信自己的團長;喜愛自己的娜蒂亞和貝絲;以及那些和他交好的保衛者們。
而且,好友們什麼時候會回到自己身邊根本是不可測的事情,還要等多少年?十年?百年?千年?在這期間可能一次都不露餡嗎?如果暴露了呢?殺光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嗎?到時候,他真的能攤著一雙沾滿無辜人鮮血的手迎接重歸的好友嗎?承宇、崎晟、宇飛和崢雲絕對是會站在他這一邊,但是向來注重公平的自己呢?能原諒對無辜人出手的自己嗎?
在他內心掙扎的同時亞蘭的心中也經歷了好幾種不同的想法。
一開始的時候,他感到十分後悔,後悔自己一時口快引來殺身之禍,好不容易逃離了鍾遊,卻要死在一個毫不相關的男人手裡;等到他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便開始盤算有什麼樣的說辭可能讓對方留下自己的命。大義凜然不畏生死?還是發誓永遠保守秘密?他對這個男人毫不瞭解,而且對方的個性顯然極為乖戾,他憑什麼會饒過自己?
劍麒遲遲都沒有出手傷他,他清楚地看到那雙紫色眼瞳中的掙扎,一種莫名的感動悄悄湧出他的心底。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但我是真的還想活下去。”他低低地開口,這不是一種乞求的語氣,而是純粹地直述,“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你救過我,也幫過我,雖然你總說那是團長的命令,但是你這樣的人,決不肯單純地服從別人的命令吧?”
他看到那雙紫色的眼睛眯了起來,不禁笑了,“我可能真的是在自尋死路吧?剛剛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還要分析你的性格,你這樣的人,必然是將心思隱藏得極深,不然你不會連幫娜蒂亞她們設計一個打扮都不肯。”
劍麒聞言挑了挑眉,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利刃再一次化作水球,然後消失。
亞蘭知道自己的危機解除了,但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卻在推動著他繼續往下說:“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想信任你,你和娜蒂亞她們這麼熟悉,卻連幫她們打扮一下都不肯,這樣一個人怎能當成朋友?”
“哦?是嗎?”劍麒輕輕地反問,端起桌上的酒慢慢將白瓷的酒杯斟滿。
“是!我真的是這麼想的!”亞蘭靜靜地看著他,他猜不透那晶瑩的紫色後面藏著怎樣的心思,所以只是這樣純粹地望著,“我被自己深愛的家人拋棄,成為他們升官發財的工具;被自己相識數十年的好友出賣,成為別人的寵妾。我不想再相信別人,特別是你這種心思比海更深的人。”
這一次,劍麒連應也沒應一聲,他似乎是正在研究手中的酒杯般將那白色瓷杯拿在指尖旋轉把玩。
“剛才,我以為我死定了。”亞蘭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也曾想過用花言巧語來說服你,但我同時也想到,如果你真的心狠手辣,我連說花言巧語的時間都不會有。你肯為了我猶豫這麼久,已經很夠了。”
“所以你用你的真心賭你的命?”劍麒抬起頭來笑著看向他,“與其花言巧語來說服我,不如用你本身的人格來震動我,用你內心真正的想法來換取我的信任。如果說這只是你的計謀,我不得不說,你用對了計策,也用對了人。”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果斷地判斷出真正有效的方法,更是有嘗試這種危險方法的勇氣,這個孩子在成長以後將會有怎樣的一番作為?他發現自己對此竟然有一絲的期待。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僅僅是我的計策。”亞蘭實話實說。對著這個男人,就算是在宮裡那種水深火熱的爭鬥中生存下來的自己所學的計謀都完全派不上用場。剛才的那番話與其說是深思熟慮之後作出的判斷,不如說是在理智做出決定以前,身體的本能已經先它一步行動了。
“不要再繼續這種惹人厭的話題了。”劍麒放下酒杯,淡淡一笑,“就當今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吧。”揮手之間,水球再一次回到他手上,“測試一下你自己的魔法屬性。”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說這句話。
“即使這樣,你還肯教我?”亞蘭訝然,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在放過自己之後還肯教導自己。
看到他吃驚的模樣,劍麒撩起自己散落在眼前的長髮微笑,“反正都已經於事無補了不是嗎?”就算現在停止教他魔法,也沒有辦法把那件事情從他的腦海中抹去,所以他還是打算按照原定的計劃教導亞蘭。
“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