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老師拍拍我的頭:“咱班的江海洋,全家都要移民去美國了。明天就走了。”
……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的。我的大腦一片不能控制的白懵。只是反覆地迴盪著這句話:
“咱班的江海洋,全家都要移民去美國了。明天就走了。”
……
江海洋,要去美國了麼?
一下午,我都盯著他的後腦勺發呆。他還是一本正經的聽課,放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這一切發生的有夠靜悄悄。
放學後我一個人走在學校的后街,雙手緊緊地拽著書包帶。后街熱鬧非凡燈火通明,一個個的小推車上掛著一盞一盞的燈,像一條明麗蜿蜒的小河,熙攘的放學人群自我身邊擦身而過,都帶著明麗的笑容。
卻依舊不能緩解我的心神不寧。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糾扯著,不可自抑的疼。
這種疼一陣一陣,時急時緩,我額間不禁出了些許忍耐的冷汗。
江海洋,這個名字充滿了水汽,卻又真的如大海一般廣博,能將我緊緊包圍。每當我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念著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都是溫暖而柔和的。
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不能說出去的秘密,是我不捨與任何人分享的珍寶。
而現在,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無法輕描淡寫的對自己說沒事。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毫無意識的拿出作業本,無力的開啟,眼前都是一片花白。
一張紙片猝不及防的從作業本中掉出。
我下意識彎腰拾起,然後,我便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悸動。
“於季禮——你去哪!?”身後是葉愛紅憤怒地咆哮,我外套都沒有穿就闖門而出。
我的心已經飛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的手心出了些微薄的汗。全身緊繃的我只是緊緊地跩握著那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我太過熟悉。所以才能讓我的心跳一瞬間那麼鼓譟。
站在朝陽公園門前,我一直不能控制的展露著笑容。因為緊張,我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一直在原地踱來踱去。
不遠處的廣場上時不時傳來陣陣音樂聲,比之這段蕭瑟的景象,那邊要熱鬧許多。
朝陽公園是城市規劃中將要拆遷的公園,圍牆破落,樹枝叢出,門口的路燈好幾盞都是壞的,再加上行人甚少,讓我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裡晚上非常安靜,圍著公園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黑漆漆的,可見度很低。我只能抬眼眺望不遠處廣場上的時鐘。
6點50。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牆上剝落下的小石塊,就著昏暗的燈光在地上畫了個小棋格,自娛自樂的走起了五子棋。
我抬頭望了望天幕中若隱若現的皓月,夜晚天空的死角都是一片藍黑色,星星更是難以尋見,我尋思著,一會兒會不會下雨。一陣冷風吹來,我全身一顫。沒有穿外套,再加上夜風習習,我一直冷得打哆嗦,只能來回搓著自己的手臂取暖。
那個晚上,不知道是太冷,還是我太迷糊,我明明一直在看廣場的時鐘,卻沒發現那個鐘停了,一直到我第二次發現時間一直在7點40時,我才終於意識到,時鐘停止了。
也許,一切就是天意。
天意讓廣場的時鐘停下來。天意讓朝陽公園有兩個門。天意讓我和江海洋分別在東門和西門……
當我急匆匆趕到西門時,江海洋已經不在原處。我只能看見他等待時用石頭在地上刻的三個字。
於季禮。
一下一下,每一下都是由輕到重。最後是一片紊亂的劃痕。
我就那麼站在那裡。背後是夜色深沉的街巷。許久才有一輛車經過。刺眼的車燈晃花我的眼。那光點在我的記憶中鐫刻,如烙印一般讓我永不能忘。
看吧,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命運這個東西,我連鞋都跑掉了,卻仍然沒有趕上和江海洋的最後一面。
八點十五和九點。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們便永恆的錯位了。
往事帶著陳舊的摺痕,每一摺兒都帶著歲月的印記,在我的心上鈍重地刮過。
那時候的江海洋,是帶著怎樣遺憾和失望的心情離開的。我不得而知,也無從得知。
我只知道,即使過去這麼多年,即使他現在在我身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