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冷的一笑,嘴角輕揚,邪魅魍魎,像地獄而來的魔鬼。
一種不祥地預感讓我開始掙扎,只是我的力量和他相比如同以卵擊石,我怎麼掙也掙不開。我剋制地壓低聲音:“江海洋,放手。”
他曜石一般的眼瞳驟然一縮,手上力道更重,他伏在我的勁窩,呼吸全數流轉在我頸間,全身不自覺打了個戰慄。他輕慢地帶著我舞動,喃喃地說:“急什麼呢?跳完這支舞再走。”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卻讓我覺得全身都冷得發抖。
“江海洋,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又能怎麼樣?”他意興闌珊地一偏頭,視線正落在舞池邊喝著悶酒的陸榮光身上:“這麼急著和他走?”他嗤嗤一笑,滿臉鄙夷地對我說:“於季禮,你這次又押錯寶了,榮光現在什麼都拿不到呢,而且他也不可能為了你和家裡鬧翻的。”
他一臉的譏諷讓我的心一陣陣刺痛,我偏過頭去:“那又如何?我們根本不是……”
還沒等我說完,江海洋突然手上一緊,我吃痛地一聲低呼,立刻狠狠地瞪著他。他卻毫不在意地“咯咯”笑了起來。
“聽說,讓自己不痛的方法,是讓別人更痛,原來,真的是這樣。看見你痛我就覺得自己沒那麼痛了。”
他的話讓我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我有些恐懼的一個踉蹌:“江海洋,你想幹什麼?”
江海洋似是對我的恐懼視而不見,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從前我就該發現的。你是怎樣的人。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怎麼樣?於季禮,把我玩弄於股掌的感覺肯定不錯吧?把我的心都剜走,然後放在地上狠狠地踩。這感覺還不錯吧?”
他定定地看著我,雙眼逐漸猩紅,像是失了心智的瘋子,狠狠地咬著牙道:“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明白,我自己有多麼傻。”
他隨即自嘲的一笑,轉而是更為陰冷的諷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著:“於季禮,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給我的所謂‘愛情’,是多麼的……”
他惡意地一停頓,手上的力道瞬間散去。我整個人失了重心地向後倒去。耳邊是江海洋冰冷的聲音。
“於季禮,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給我的所謂‘愛情’,是多麼的——賤。”
……
13
我整個人因為慣性向後倒去,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抓住。後腰驟然撞向身後的長桌,長桌陡然一動,在地面上刮出一道長痕,發出“吱”的一聲,刺穿耳膜。置於長桌之上還沒取完的香檳塔倒向一邊,幾十上百個酒杯摔到地上,發出清脆而尖銳的聲音,嘈雜入耳,劃破了舞池的安然和諧。玻璃質的酒杯和淡黃的酒液四濺,在我火紅的禮裙上留下一片片暗色的痕跡,像肆意綻放的薔薇花,是任誰也無法抵擋的致命誘惑。
我整個人幾乎站不起來,腰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疼入骨髓,背脊整個僵住。這疼痛讓我連呼吸都不敢大力,神經都幾乎麻痺了。我一直隱忍的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
我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渙散,腦海中閃過一些繁雜的片段,眼前越來越模糊,卻還努力的掐著手心讓自己清醒。
江海洋一步步向我踱來,臉上還掛著嘲諷地笑容。周圍跳舞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蒙了,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尖細的驚呼聲一陣一陣,我想,大概是那些養在深閨的女子從未見過我這般“驚心動魄”的狀況,所以驚愕的都發出聲音了?
現場一片混亂,只有江海洋,仍是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向我伸出手。卻還是一臉的調笑:“要我拉你麼?來,我拉你,現在你可以起來了。”明明是溫柔的近乎蠱惑的聲音,卻讓我無比的憤怒。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忍著巨大的疼痛伸手開啟他的手,努力壓抑自己,我冷冷的說:“不用了,我自己會起來。”
“怎麼?不開心了?”他微微揚起眉,英氣逼人的臉上展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不是一貫如此對我?先把我推到深淵,然後假意來拉我。怎麼,換了個角色,你就不喜歡了?”他朝我譏諷的一笑,這一笑,讓我心底僅剩的那一點點期待也全數消失不見。
會場大堂金碧輝煌,音樂悠揚婉轉,衣香鬢影華服美人,到處皆是紙醉金迷的醉人香氛,我實在不想搞砸這樣成功的宴會。我慢慢支撐著自己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會場外走去。我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固執而灼熱的視線,一直緊緊的跟隨著我,我有些站不穩,白色的婚鞋上滿是淡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