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顧岑光沒有辦法給我回答,就像現在面對江海洋我也無言以對一樣。
過去就像一根無意嚥下的刺,哽在喉間,即使取出來,那劃痕還是時時折磨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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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簡單的行李和鄒妙一同上的飛機。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爽怡人。對我的態度也是滴水不漏。
我們到達辛巴威的時候,已近黑夜。
駭人的通貨膨脹率和肆虐的艾滋病讓這個小小的非洲內陸國家終日都在不可終日的惶恐中。過去我對這個國家的瞭解,還只是侷限在那部奧斯卡獲獎電影中。
而當那些黑瘦的孩子,衣衫襤褸睜大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我時。我還是有些震驚。
貧窮第一次讓我感到了恐懼。
“走吧,會驚奇的地方還有很多。”鄒妙背上行李走在了前面。她從荷包裡掏出糖果分給每個孩子。那些拿到糖果的孩子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國際紅十字會有專人接待了我們。我們住的是當地居民的家。相比那些殘舊的搭建棚,我們住的環境要好多。我和鄒妙被安排在一間小小的隔間裡。
晚上睡覺時我都感覺到房頂太低的壓抑感。
“不適應麼?”鄒妙見我一直輾轉反側,問了一句。
“有點。”
我老實地答。這裡的貧窮比我想象的更甚。看來一部電影真的不能說明全部。
“多呆幾天就好了。”她軟聲安慰著我。我由衷地點點頭。
她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的力量其實很弱小,我們募捐來的錢,也不能讓這裡所有的病者得到救助,孩子得到教育。杯水車薪,這是我開始做這一行才理解的一個詞。”鄒妙說這些話時,眼裡彷彿有光,讓我不自覺便投以視線。
“我真誠的希望所有的人能得到幸福。這個願望一直沒有變過。當初我和海洋在美國的時候,海洋曾經說過,他喜歡善良的女孩。他說他愛過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曾經吃力地爬到樹上,只為把快要歪掉的鳥窩扶正,救那些還沒有孵化出來的小鳥。”
“他說那個女孩的笑容讓他記憶深刻。然後不管我變得多好,多優秀,他都沒有多看我一眼。”
她轉過臉來,盯著我說:“他說的,應該是你吧?第一次看見你時,就感覺到你的不一樣,海洋對你,真的很痴情。”
我一時語塞。沒想過她的話題會轉得如此之快。只能悶悶地等待她的下文。
“海洋現在好像很恨你,但是我知道他對你應該是有誤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我會幫你。”
我詫異地盯著她:“怎麼幫?”
“解釋,讓他對你改觀。以前的海洋沒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選擇,現在不一樣了,他變得很強,強到誰也靠近不了。”
我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瞼:“有什麼意義?我們早就過去了。”
鄒妙固執地搖搖頭:“不,我想要海洋真正的快樂,所以我會幫你,幫他,開啟心結,但是,這不等於我要退讓。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我想和你公平競爭。所以,我會讓你和我站在同一起跑線。”
她笑意從容,眼底閃著灼灼的光華,側臉在暈暗的光亮中顯得線條格外柔美。她說完,又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底氣不足地說:
“雖然我覺得自己不見得能贏。”
“睡覺。”
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她翻身睡覺了。
我躺在床上,腦海裡滿是她剛才說的話。
突然覺得她很不可思議。
那樣的家世卻有這樣乾淨的個性。做事磊落又果決,雷厲風行。
也許,這才是配得起江海洋的女子。
想起了那時打掉孩子,住在醫院時,每天都沒法入睡,就獨自站在醫院的窗前看著外面的萬丈紅塵。
夜夜燈紅酒綠,閃爍地霓虹燈下面,是不斷上演的悲歡離合,無數人相識相遇最後又分離。不過是剎那的時間。
我之於江海洋,或許最終也只能是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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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辛巴威的氣候炎熱。中午更是火日炙人,爍石流金,出去站一會兒就汗流洽背。我們接連跑了很多地區,救助一些較為嚴重的患者和已經輟學或者生活困難的孩子。幾乎累得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