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有擾人心神的藥物。”沈毓想了一想,道:“這種藥物有倒是有,不過,柔小主並不象服用了藥物的樣子,也許因是頭胎,難免心情緊張。”杜沅沅點了點頭,心道但願如此。
沈毓告辭了出去。梅芫雪看杜沅沅一臉的緊張,不由撲哧一笑,不以為然道:“我好得很,你也太過緊張了。”杜沅沅嘆了口氣,道:“這宮裡頭的暗箭多得數不勝數,你又處在這般境地上,如不諸事小心,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芫雪,你也一定要仔細些。”一番話說得梅芫雪鄭而重之地點了點頭,一臉感激之色地看著杜沅沅道:“這宮裡無人可信,你卻這般對我,我、我……”,杜沅沅急忙打斷,笑道:“我們本就是極好的姐妹,何必說得如此生分。你放心,我便是拼卻了這條命,也一定會保住你的孩子。你只需安心調養,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出來,叫我聲姨娘,才是正經。”梅芫雪聽罷,使勁點頭,眼中卻漫起淡淡的水意。
二人正說間,忽然聽見殿門外一陣嘈雜,剛剛出去取藥的素紈急急忙忙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快,小主,皇后娘娘來了。”杜沅沅心中奇怪,如此大冷的天氣,皇后也是病弱纏身,怎麼會親自到徽淑宮來。面上卻平靜如水,扶著梅芫雪到殿門前接駕。
裹著黛螺色的鳳紋貂裘,攏著同色的貂毛手筒的皇后走進宮來,見杜沅沅和梅芫雪站在殿門前迎候,和善道:“這天寒地凍的,柔美人身子又不方便,不用這麼多虛禮,一道進去吧。”杜沅沅和梅芫雪應了一聲,跟在皇后後面進了宮。
皇后在殿中主位上坐下,和顏悅色地問了梅芫雪生活起居的諸般事宜,又細細地叮囑了幾句。末了道:“你也真是個有福氣的,皇上子嗣一向單薄。如今你既已懷了皇嗣,定要好好調養,最好給皇上生個小皇子出來。”梅芫雪臉色微紅,陪著笑臉客氣了幾句。皇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杜沅沅,道:“本宮身子不便,你與柔美人素來交好,平常就帶本宮多照應些吧。”杜沅沅點頭稱是。
皇后又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杜沅沅與梅芫雪送至宮門前。皇后臨去時,有意若無意地看了杜沅沅一眼。杜沅沅心中一動,待皇后前腳出了宮門,便急忙辭了梅芫雪,後腳跟出了門去。
剛走出徽淑宮不遠,便見皇后的貼身宮女岫煙站在甬路旁似是等待著什麼。杜沅沅迎上前去,岫煙一見到杜沅沅,臉上泛起喜色,福身道:“小主,皇后娘娘請您移步說話。”杜沅沅點點頭,跟在岫煙身後,走到一處僻靜的轉角,皇后的步輦果真停在那裡。
杜沅沅走至輦前,福身行了禮。皇后讓人打起輦簾,坐在輦中道:“本宮之所以如此,一是不想驚擾了柔美人腹中的孩兒;二是不想給有心之人留下口實。以本宮今時今日的境況,直接召你,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才想了這樣一個法子,你不要見怪。”杜沅沅心中有些微的感動,皇后做事如此顧全他人,確實讓人心生敬佩。
皇后又道:“這段時日,本宮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如今終於守得雲開,也算是你的造化,只是今後還是要小心行事。別再落下什麼把柄在旁人手裡。”杜沅沅點頭應了。皇后嘆了一口氣,道:“宮裡如今奸人當道,本宮也是奈何不得。眼下頂頂要緊的是柔美人腹中的皇嗣,這是關涉到大齊千秋的大事,你放心,即便本宮是個徒有虛名的皇后,也決不會袖手不理。”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杜沅沅心中感動莫名,誠心誠意地道了謝。
杜沅沅辭別皇后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宮中已到了掌燈的時候,各宮各殿門前的紅木雙轎頂六角風燈已次第燃起。杜沅沅沒走出兩步,岫煙便追了過來,手裡提著盞竹編菱花提燈,福身道:“皇后娘娘讓奴婢轉告小主一句話,天色晚了,這盞提燈就交於小主照明。即便是天黑了,只要有燈照著,小主就不必害怕。”杜沅沅親手接過,道:“多謝皇后娘娘。”岫煙點點頭,轉身回去覆命了。
杜沅沅看著手中這盞精巧雅緻的提燈,想著岫煙傳的那幾句話,明白皇后話裡的真正含義是讓自己放寬心,無論如何,她都會盡力提供援手。杜沅沅的心頭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和踏實。
禁宮的甬路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清雪,想是天晚了,內務府一時還沒派人清理。雙燕織錦宮鞋踏上去,發出輕微的咯吱聲,薄薄的宮鞋抵擋不住腳下的寒氣,只一會,杜沅沅便覺得渾身冰冷徹骨,手中那隻如意手爐早已散盡了熱氣,只怕比她自己的手還要冰冷。
杜沅沅剛走出玄武門,便見一架赤金步輦從遠處緩緩而來,十二名太監整齊劃一,邁著絲毫不亂的步伐,將步輦穩穩地停在她面前。步輦旁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