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皇后謀刺一事。中間卻又橫生枝節,林錦兒懷孕,而作為暗線潛在林錦兒身邊的玉蔻竟然暴病而卒。這一個接一個的訊息真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杜沅沅長嘆一聲,端起身旁小几上的茶盞,眼光忽然瞥到了侍立在一旁的宮女,正時不時地瞟向自己,似是欲言又止。杜沅沅心中起了好奇,便道:“你可是有事?”那宮女神色間有些惶然,猶豫著走上前來,突然跪倒,“奴婢想請娘娘做主。”杜沅沅仔細看去,卻是梅萱。上次平了太后逼宮之亂,算起來,還有梅萱的一份功勞。只是她一向用慣了蘭兮、碧痕和綠媞,對梅萱也並未重用。此次的別苑之行,就未帶梅萱同行。要不是她對外借口蘭兮死在了別苑變亂之中,內務府又派了幾名生疏的宮女,她也不會把梅萱作為貼身宮女,放在身邊。
此時,見梅萱如此,杜沅沅便道:“有什麼話,你起來說吧。”梅萱應了聲是,站起身來,不卑不亢道:“奴婢想請娘娘查一查玉蔻的死因。”杜沅沅不由大吃了一驚,她本就疑慮玉蔻的暴病,沒成想竟真的有些內情。便向碧痕使了個眼色,碧痕一頷首,領著其他宮女出了殿外
杜沅沅和顏悅色道:“你把前因後果說給本宮聽聽。”梅萱點頭,“奴婢與玉蔻本是同鄉,一同入的宮,情同姐妹。後來又住在一個宮裡頭,更是要好。據奴婢所知,玉蔻一向身子爽利,連小病都未生過,怎麼可能暴病。況且,暴病前一日,奴婢與她還見過面,並未發現有何不妥。豈料到了第二日,便再也未見到人,奴婢私下裡偷偷打聽,才聽說玉蔻前夜裡病死了,屍身已被拉到宮外埋了。可憐奴婢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說到這裡,便嚶嚶哭泣起來。
杜沅沅聽得驚心,玉蔻顯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一個小小宮女,為何有人要置她於死地,難道是被林錦兒知道了她向自己暗中傳遞訊息。杜沅沅問梅萱,“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梅萱抽抽搭搭,“大概有三個月了。”杜沅沅推算了一下,那時,她已離宮數月,若是林錦兒發覺,早就動了手,不可能要等那麼久。“那段日子還發生了什麼事?”杜沅沅又問梅萱,梅萱住了哭聲,想了片刻,猶疑道:“並沒有不同。”杜沅沅心中忽然有個奇怪的感覺,玉蔻的死似乎連著某件重要的事,但一時之間又不得要領。只好道:“你再下去仔細想想,有什麼線索,再來告訴本宮。”
梅萱答應著,慢慢退了出去。她剛剛走到殿門前,忽然止了步子,猛然回過身來,急切道:“奴婢想起來了,玉蔻死的前一夜,皇上曾留宿在淳婉儀小主的宮裡頭。”“皇上留宿?”杜沅沅聽得心中乾澀,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梅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說,偷偷抬起眼來,見杜沅沅面色依舊沉靜,心才稍稍定了下來。
杜沅沅忽然道:“皇上常到淳婉儀那裡去麼?”梅萱搖頭,“皇上常來懷玉宮裡,但只到娘娘的正殿來坐坐,極少到淳婉儀小主的偏殿去。倒是淳婉儀小主,”梅萱面上忽然顯示出不屑的神色,“淳婉儀小主常藉故到娘娘的殿裡來,每次都正巧碰到皇上,便和皇上聊上兩句。”杜沅沅心中好笑,這般的湊巧,只怕是人為製造的吧。因在梅萱面前,也不好露出來,便又問道:“皇上和淳婉儀都聊些什麼?”梅萱笑意盈盈地向杜沅沅看來,“他們聊的都是娘娘,看得出,皇上很是想念娘娘呢!”杜沅沅神色忽然變冷,似是自語道:“想念本宮,若是真的想念,便不會這樣了。”
此時殿內只有她們兩人,十分安靜。杜沅沅語聲雖低,梅萱也聽得分明,忽然道:“娘娘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有些話,一直想告訴娘娘。”杜沅沅看梅萱的神色十分認真,便點了點頭。梅萱道:“外人看皇上常來懷玉宮,只道是寵上了淳婉儀,其實,只有這宮裡的奴婢們清楚,除了留宿偏殿的那一次,皇上從來都沒有對淳婉儀小主假以辭色。”“是麼?”杜沅沅苦笑,心道,若是情真意切,就連那一次也不會有的。梅萱的面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奴婢心裡一直奇怪,那夜北風正緊,皇上突然就來了,似乎還喝了些酒,奴婢上前去扶,只聽皇上嘴裡咕噥著什麼梅花開了。這時,淳婉儀小主進來了,讓奴婢下去準備醒酒湯。等奴婢端著醒酒湯進來,才發現皇上和淳婉儀小主都已不在殿內了。後來,奴婢才知道,皇上那夜宿在了淳婉儀那兒。“
杜沅沅騰地站起身來,只覺得心裡火熱,頭腦卻在一剎那間清明瞭起來。她一直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沒想到竟真的別有乾坤。林錦兒明顯是鑽了個空子,使了個李代桃僵之計。這樣一來,倒也情有可原。但是,杜沅沅的心又涼了下來,英帝酒量甚好,怎麼可能輕易上當,而且,事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