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六,天氣晴朗。睿王府的匾額上掛著白色綢緞,前段時間還熱熱鬧鬧的張羅嫁娶,而如今,就換下了紅綢,掛上白綢。
皇榜張貼,昭告天下,戰無不勝的睿王就這樣,歿了。
現在,睿王府門前聚集了很多百姓,圍在一起議論著慕容千睿的死,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你說,這睿王爺,怎麼不明不白地就去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哎哎~你們知道嗎?這睿王妃長得極美!真是可惜了!還沒過門呢,就守寡了~”
“不是還未過門嗎?要是她能改嫁,俺也能勉強接受!”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說完還淫笑了一聲。
旁邊的女子沒好氣地擰了猥瑣男子腰一下,斜了他一眼。“你這死鬼!”
百姓中的一個男人,嗤笑著說“你還真有膽子!肖想睿王遺孀?皇榜已經張貼,昭告天下。這未過門的睿王妃為一品誥命夫人,封號貞敏夫人。這貞敏夫人代替睿王爺管理睿王府,是要守一輩子活寡的!”
有些婦女微微蹙眉,為玖蘭千柔感到同情。“這貞敏夫人可真是可憐。有權有錢又如何?還不是沒個人疼!”
不知是誰嗤笑一聲“呵~她可憐?我們的睿王爺就不可憐嗎?英年早逝,連個後代都沒留下!再說,睿王爺一向康健,怎麼就突然死了?”
“對呀對呀!這事是蹊蹺~”
“哎,我記得前段時間,國師大人是不是說這貞敏夫人是天煞孤星來著?”
“莫不是,這貞敏夫人將我們睿王殿下剋死了吧?”
“那誰又知道呢?萬一···”
頓時,人群開始沸騰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慕容千睿是被玖蘭千柔克死的?還是被玖蘭千柔毒死的?更有一些扯出玖蘭千柔水性楊花、貪圖富貴、就圖財害命了。
而被議論的主角之一,玖蘭千柔,此時正一身素縞,端坐在睿王府大廳。
作為睿王府的女主人,她必須主持大局。她不能只顧自己傷心,還要接待一會兒來弔唁的客人。宮裡的聖旨,她已經接到,但是卻沒有影響到她一分。
玖蘭千柔就如同一個精緻的木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空洞而又呆滯。
睿王府門前
此刻的人群依舊沸騰著,睿王府的門前被圍得水洩不通。
突然,噠噠~地馬蹄聲傳來。人們紛紛地避讓開,一輛馬車停到了睿王府門前。
託這輛馬車的福,人群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馬車上。
景巖掀開了車簾,縱身一躍,跳下了馬車。一身黑衣的他,身姿挺拔,堅韌異常。他伸出手,將文雨菲扶下了馬車。
文雨菲淡淡地掃了一眼,將這群看熱鬧的人的表情,收進了眼裡。可能是被文雨菲的眼神和氣勢嚇到,圍觀的群眾自覺地散去了。
文雨菲一身素衣,也並沒有佩戴任何的髮飾,只是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她微微仰頭,看著睿王府三個字嘆了口氣。
景巖輕輕地拍了拍文雨菲的手,道“進去吧!”
大廳
景巖和文雨菲走進大廳,頓時感到一陣悲涼之意。睿王府已經換成了一片素白,氣氛變得壓抑,不再像以前那般輕快。
看見呆坐在椅子上的玖蘭千柔,文雨菲內心抽痛,緩緩走到玖蘭千柔的身邊,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千柔~”
玖蘭千柔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神空洞,淡淡地問道“你們早就知道,是不是?”
文雨菲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玖蘭千柔苦笑一聲,落下淚來。“為何,連你都騙我?”
文雨菲垂首,不發一言。
景巖急切地解釋道“千柔姑娘,是千睿不讓我們告訴你的!”
“景公子。”玖蘭千柔冷冷地開口“我是皇上親封的貞敏夫人,不要亂了規矩。”
景巖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這是千睿讓我在他死後轉交給你的。”
玖蘭千柔抬起頭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閃爍,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死寂,也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兩封信。
玖蘭千柔緩緩地站了起來,淡淡地說“我帶你們去靈堂。”
文雨菲和景巖跟著玖蘭千柔來到了竹園。竹園一片素白,變得有些陰沉。晃動的竹影,讓竹園更冷清,更寒了一分。
慕容千睿的靈堂設在竹園大廳。寬闊的大廳中央,擺著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慕容千睿就靜靜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