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二十二年十二月初十,西岐、北疆、南越結成同盟,向東漓發起進攻。西岐的王爺葉清弦與北疆王拓跋真同為主帥,南越王楚玄只提供了軍備物資,並未派出一兵一卒。
葉清弦同拓跋真率領五十萬大軍,一天之內,連破五城。明帝駕崩,各皇子招兵買馬,導致東漓局勢動盪。葉清弦做了萬全的準備,五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直奔京城而去。
葉清弦已經率領五十萬大軍進駐了安熙,準備休整一晚,次日再戰。
東漓危急,百姓惶恐不安。而朝堂上下,一片混亂。明帝駕崩,二皇子和五皇子也不幸戰死,東漓已是無人可用。
夜色濃重,一層薄霧將月亮矇住了。月色朦朧,月色下的白色燈籠看起來十分蕭瑟。由於國喪和戰事,商戶早早地關上了門。每家每戶都關緊了門窗,熄了燈。整條街變得靜悄悄的,就連打更的更夫也不吆喝了。
更夫垂著頭,提著手中的鑼,穿梭過一條又一條小巷。更夫沒有敲響手中的鑼,寂靜地走在冬夜裡,將京城的冬夜渲染得更加蕭瑟了。
然而並不是每一戶都熄了燈,閉了戶。京城景家的一間房間內,還掌著燈。
屋內很靜,只聽得見火燭燃燒的聲音,噼裡啪啦。
玖蘭千柔坐在桌前,靜靜地望著站在窗前的慕容千睿。
看了一會兒,玖蘭千柔問道:“今夜的天氣並不是很好,有什麼好看的呢?”
慕容千睿緩緩地轉過身,輕聲道:“也沒有看什麼,只是想些事情。”
玖蘭千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慕容千睿。玖蘭千柔知道,慕容千睿是在想明帝,想整個東漓的未來。
然而,慕容千睿並不用苦惱,他只要告訴玖蘭千柔他想要什麼,他想怎麼做就可以了。只要慕容千睿開口,玖蘭千柔什麼都願意做。但是慕容千睿卻什麼都沒有說。
所以,玖蘭千柔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看著慕容千睿。等著慕容千睿開口,滿足慕容千睿的要求。
翌日,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雪花紛紛揚揚,落到地上,樹上,染白了一切。
前些天也曾下過一場雪,那時的所有人都是雀躍的。而今日,只有葉清弦的戰士們是雀躍的,而整個京城,乃至整個東漓都是哀傷的。似乎,這場雪會是她們見過的最後一場東漓雪。也許,這場雪會將整個東漓覆蓋並且冰封。
慕容千睿站在窗前,看著潔白的雪花落滿庭院。依舊是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的樣子。玖蘭千柔都有些擔心了,害怕慕容千睿會永遠這個樣子。
但是,看見慕容千睿那樣的神情,玖蘭千柔不想去打擾他。她知道,他在思考,他需要不被打擾。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慕容千睿確實需要這樣好好靜一下。
素手一揮,玖蘭千柔變出了一個茶壺。屋內架著火爐,正好可以用來煮茶。望著漫天飄落的雪花,玖蘭千柔輕笑。聽雨煮茶,別有一番風味。就是不知道賞雪煮茶,是否更有風味呢?!
玖蘭千柔將茶壺放在火爐上,掀開壺蓋,看著清水慢慢沸騰起來。看著清水裡冒出了小疙瘩,玖蘭千柔笑了笑,變出一朵梅花,放入了茶壺中。
嬌嫩的梅花被沸水一燙,再不似原來那樣嬌嫩美麗。看著被沸水燙蔫了的梅花,玖蘭千柔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為什麼小說裡的梅花茶都那樣的美麗?而她煮的,竟然賣相如此之差···
站在窗邊的慕容千睿聽到了嘆息聲,便緩緩地轉過了身,看著玖蘭千柔,問道:“千柔,怎麼了?”
玖蘭千柔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沒什麼。”
慕容千睿看見了火爐上的茶壺,有些疑惑地問道:“千柔是在煮茶嗎?”
“煮茶?”玖蘭千柔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茶。”
慕容千睿聽後,有些好奇,便走到了玖蘭千柔身邊。低下頭,看見茶壺中的梅花,已經被沸水燙得蔫了,慕容千睿笑著說:“這茶裡的花,貌似有些面目全非了。”
面目全非?!玖蘭千柔嘴角微抽,確實是有點兒面目全非了。慕容千睿那麼說,應該是沒認出這茶壺裡皺皺巴巴的花是梅花···
嘆了口氣,玖蘭千柔無奈地說:“本來想著下了雪,給你煮杯梅花茶。看雪飲茶,不是蠻不錯的嗎?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啊~再嬌嫩的花兒,被沸水這麼一燙,都美麗不起來了。”
慕容千睿輕笑,沒有說話。他心想,不是嫩花不能被沸水燙,而是玖蘭千柔根本不會煮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