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最不濟可以先到烏倫古湖住下,也算到家了。
她們經常四下走動,除了幾位阿哥府裡,有時也去王妃親族處,找個藉口出府不是問題。問題是從京城到喀爾喀這一段路,該怎麼辦?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怡安。也許峻峰會有辦法?
沒家的和有家但當值的侍衛們住在外院,平常都從這個側門出入。
聽說峻峰到城外辦事,照理快回來了,圖雅在附近徘徊著,等著。
不少人認得她,帶些好奇地與她打招呼,兩個年紀大的過來問她有什麼事。
“小嵐一早帶著怡安格格進宮了,走時有句話讓我轉告她哥哥。我剛想起來,過來找峻峰哥說一聲。”圖雅隨口瞎掰,神情有些不自然。
問話的笑道:“這一出城,萬一有點事兒耽擱,回來的點就不好說了。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姑娘留個口信,寫個字條。要不,回頭讓他去找姑娘。”
這口信字條哪裡留得?小嵐和怡安在,又沒法安生說話。多拖一天,弄不好邊境上的情況就更糟糕。圖雅心裡著急,遲疑著:“那我晚點再來。”
正要走開,那頭有人叫道:“圖雅姑娘,峻峰迴來了!”
峻峰和雲橫說笑著,走進門。就有人上前拍著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快去,快去!圖雅姑娘等你半天了。”
發覺眾人神色曖昧,知道他們想歪了,圖雅微微紅了臉,也不解釋。
峻峰愣了一下,對眾同僚笑笑,大方地迎過去。
兩人低聲交談兩句,走開找僻靜地方自去說話。
身後有個年輕侍衛嘖嘖稱羨:“峻峰不聲不響的,就和府裡最漂亮的丫頭好上了?到底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啪!”他腦後捱了一記:“這叫郎才女貌。眼饞了?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
也有人嘆:“這事怕是難成!我瞧著,十四爺對這丫頭有點意思。”
“也未必。圖雅是靖安公主的人,那一位可不是一般的主子。到頭來,多半還是由圖雅拿主意。 ”
峻峰年紀不大,在王府的時日不短,本分,大方,勤快,嘴甜,又得王爺器重。這些人沒有不同他好的,都盼著他抱得美人歸,也好討杯喜酒。所有人都忘了陰影裡站著的雲橫,反正,除了峻峰,他對誰都愛搭不理,跟誰也合不來。
雲橫盯著峻峰離去的方向,從心到腳都覺得發涼:他有喜歡的人了!他的心裡又多了一個重要的人,還是沒有他。
雲橫武功好,心思細密,不合群。王爺就派他些特別的單幹的差事,經常在外面跑。回京的時候不多,在王府沒有單獨的房間。他性子孤僻多疑,相貌陰柔,習慣古怪愛挑剔,又總沉著個臉,得罪了不少同僚。這裡的人大半都知道他身世的秘密,就有人背後議論,說他是改不了的戲子毛病。有一回鬧到大打出手,驚動了王爺。王爺發了怒,把那些口舌壓了下去。可已經鬧僵,雲橫回府覆命,再累也寧願趕回城外只剩下半壁殘桓的老家過夜。
峻峰常留在府裡,升了頭目後,得了個單間,感念同門之誼,就在房內加了張床,方便雲橫回京時休息。對這份好意,雲橫倒是滿懷感激滿心歡喜地接受了。
一直以來,偶然能與他同室而眠,聽見他平穩均勻的呼吸,想象著他們的氣息在這小小空間裡慢慢融合,雲橫已經很知足很滿意。可今夜,心中卻有些煩躁騷動。他一直知道師兄和他不一樣,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在他心裡最重要的是妹妹小嵐和既是主子又是恩人和姐姐的靖安公主,如今也許再加上一個怡安格格。再有就是王爺的恩情。他只是他的師弟,一個淵源較深的同僚。只要師兄對他有一兩分在意和關心,只要能陪著他看著他,他就知足了。
他的生命裡只有師兄,和家破人亡的仇恨。很多時候,和師兄在一起,看見他笑,聽見他的關懷,連仇恨都淡了忘了。也許他是薄情,可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時日實在太短,對他們的印象和感情遠遠比不上對師兄。
他早知道師兄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可看見他和圖雅站在一起,聽見那些人說“郎才女貌”,他的心嫉妒得發疼。論容貌,他不輸於那個女人,論才幹,他是他最好的幫手。可是,他永遠沒有機會。也許很快,他會成親,會有自己的家。這樣共處一室,也不可能。他的呼吸,也遙不可及。為什麼上天總是輕易奪去他的所有?
那一邊,峻峰也是滿腹心事,不能成眠,翻了個身,嘆了幾個氣。
“峻峰師兄,你可是有什麼心事?”情場得意,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