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深,只盼真真做一對姐妹,常常親近。
皇后擔心的正是他二人。一個冷硬,一個溫婉,可脾氣其實是一樣的,一般地堅持,一樣地倔強。好的時候沒什麼,她隨和灑脫,他又肯寵著她。就怕一旦有點什麼事,兩個人都犯起倔來,一個高高在上,要人順服,另一個外柔內剛,寧折不彎。皇上難得地捧出了一顆真心,可她的心裡放了太多人太多事,怕是早晚傷著皇上。皇上若能忍過一時,還能有迴轉餘地,就怕一怒之下至成大悔。
她雖沒什麼,他二人心裡尷尬,她也不好到他們面前勸說,只能藉著他們的生辰,設法讓她放下一些結,幫皇上寬寬心。
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太陽曬的,又或者走得急了,楚言臉頰發紅,眼睛也比往日清亮。
胤禛頗為安慰,笑道:“這才象阿楚的樣子。不單是朕,你得空也該出去走走,別老窩在屋裡睡懶覺。畫的畫呢?拿來我看看。”
不等楚言說什麼,莫環已將她的畫呈了上去,共是三張。
胤禛翻著看了看,笑著點點頭:“房子沒歪沒倒,石頭和樹也還象那麼回事,只是冷清了點。不畫行樂圖,好歹也放兩個人影子在上面,添點生氣才好。”
“我不會畫人。缺胳膊少腿,唇歪眼斜,白惹人笑話,自討沒趣。”
“這脾氣!一絲沒改,聽不得人說你一點不好。”胤禛笑著搖頭,並無責備的意思,想起什麼,笑道:“過謙了。朕記得你給朕和十三弟畫肖像,還過得去。還有,你畫貓鼠的本事可算一流。園子裡有了貓又有了鼠,才有了意趣,不再冷清。”
“皇上既這麼說,明兒就往御花園裡放一百隻貓,五百頭老鼠,可好?”
胤禛弄不清她是忘了還是裝傻,只得搖頭一笑,看看手中的畫,再看看她,說道:“冬天還是宮裡好過些,郊外太冷。等到開春,咱們就搬去園子裡住。朕正要收拾圓明園,你幫著拿拿主意。”
圓明園?楚言眼睛一閃,賭氣道:“收拾也是白收拾,有什麼好收拾的?”
胤禛只道她耍小性子,不惱反喜,柔聲道:“日後常住的地方,自然要好好收拾,才能合意。園中原有一片水澤,朕想命人開得大些,搬些南邊的景緻過來,也來個長堤春曉,曲苑風荷,三潭印月,你看如何?”
楚言心中有些異樣,脫口道:“不好。”
“不好?”胤禛挑挑眉:“難道斷橋和雷峰塔才好?”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而為枳。皇上園子裡開的湖,何苦非弄成西湖的樣子?倒沒了皇上的氣韻。”
胤禛哼了一聲,氣道:“朕沒氣韻,沒見識,只會照南邊的貓畫北邊的虎。你心思靈巧,獨具慧心,倒是說個主意給朕評評!”
楚言有些好笑,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慧心沒有,倒有個利國利民的淺見。那麼一大塊地方,白放著怪可惜的,不如一半開成稻田,一半開成菜地,種樹自然種果樹,水澤裡養魚,不好種的荒地還可放牧。蓋幾棟農舍,打發宮裡一半的奴才去那邊種地,皇上閒暇時去那邊揮揮鋤,扶扶犁,釣釣魚,活動筋骨,體察民情,不亦樂乎。如此一來,宮中的用度大大削減,自給自足,又給天下做了表率。漁舟唱晚,牧童短笛,豐收在望,何等歡欣鼓舞?皇上那湖就稱小太湖,如何?”
胤禛瞪著眼,聽完了,指著她,從牙縫裡擠出:“泥腿子,鄉巴佬。肚子裡曲裡拐彎,全是笑話朕的話。”
如此說笑一陣,好似又回到過去的相處方式,胤禛大為安心,這天餘下的時間總是笑容滿面。
晚間,胤禛批摺子,楚言仍舊坐在對面織她的毛襪子。閒著無事,織了拆,拆了織,糟踏了不少毛線,斷了幾根針,她的手藝漸漸小有所成。
胤禛擱下筆,看了她一陣,突然說:“十三弟的生辰眼見就到了,你可預備了壽禮?”
楚言手中一停,頭也不抬:“沒有。我一無所有,哪裡去尋什麼壽禮?”
“還賭氣呢?朕有的,這宮裡的哪一樣,不能算你的?”
“皇上的就是我的?那,皇上把江山給我吧。江山太大,我扛不動,國璽算我的,可好?”
“胡說!”胤禛笑罵:“你這張嘴就是沒個把門的,什麼都敢往外說。好在朕明白你,換一個人,還不得把你當成呂稚武媚娘一流?”
“皇上怎知我不是呂稚武媚娘一流?”
“給根杆你還真敢往上爬!呂稚武媚娘要象你這點心機,這麼孩子氣,沒等當上皇后太后,十個腦袋都給砍光了。你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