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也捉了來,穩穩落在五牙大艦上。
光是這一手提著兩人,輕躍數丈的功夫,杜預便知這杜伏威絕非浪得虛名,乃是一代梟雄霸主。
杜伏威的虎目,冷冷掃向杜預。
杜預此時還未換去受傷時的衣服,上面血跡斑駁,處處撕裂,顯然經歷了一番苦鬥。
這黑道霸主不屑地冷哼一聲,再看向周圍的隋將隋兵。
一名一身精甲、虎背熊腰的隋將,急於在宇文預面前表現,一挺長槍,暴喝道:“反賊杜伏威,受死!”
他爆喝一聲,長槍如毒蛇出洞,化作一道電光,刺向杜伏威。
杜伏威的目光,始終盯在杜預身上,似乎根本沒看到那隋將的暴起發難,對寇仲徐子陵淡淡道:“你們兩隻小狗看好了,老爹如何殺這些隋狗。”
他頭一側,恰到好處地躲開了隋將致命一擊,輕描淡寫,順勢一帶。
那虎背熊腰的隋將,在杜伏威淡然一帶下,卻根本受不住腳,踉踉蹌蹌,向前奔去。
杜伏威一聲厲喝,手肘閃電般重重砸在隋將肋下。只聽得一聲慘叫,那隋將肋骨不知折斷凡幾,骨斷筋折,向後噴血倒飛,徑直掉入大江之中。
一招。
只一招雷霆出手,便結果一名悍將。
宇文閥一邊,人人色變。
這杜伏威,能崛起於草莽,縱橫於江淮,攻陷歷陽,威逼江都,屢次大敗隋軍,真不是易與之輩!
寇仲看得眼中放光,嘿嘿笑道:“若老爹你肯將這手教我,說不定我真的會甘心做你乾兒子呢。”
杜伏威果真起了惜才之心,竟然笑道:“若你兩個,肯將楊公寶庫和長生訣獻上,再安心待在江淮軍中,我便收下你這唯一傳人又何妨?”
徐子陵恨恨看向杜預道:“老爹你先殺光這些隋狗,再談收兒子的事吧。”
杜伏威虎目掃向杜預,哈哈大笑:“若是宇文化及沒死,還可以做我的敵手。現在麼,這船上真是無人!”
他如此狂傲,頓時激起隋將們的鬥志,一名隋將高呼:“宰了這反賊!”便有數十名隋將隋兵,勇悍衝出。
此時隋朝立國其實不過數十年,很多開國之將猶在,手下隋兵悍勇善戰,並非無用之輩,只可惜隋文帝這千古敗家子,實在太極品,才弄得江河日下,國勢頹喪。
杜預卻把手一揮:“統統退下!”
他大步上前。
看到這宇文預雖然年輕,卻臨戰不懼,神識清明,自有一股悍人氣魄,更隱隱帶著一股虎步龍驤氣息(和氏璧玉璽),就連杜伏威都虎目一閃,低聲喝彩道:“原來杜某看走了眼,宇文閥中還真有高手。你能殺死羅剎女,看來也並非完全是趁人之危。”
寇仲、徐子陵雙雙搶出,目光熾熱中透出無限仇恨:“你???你真的將我們的娘殺了?屍身何在?”
杜預暗暗嘆息。
真是造化弄人。
若是私下對戰,此時杜預自然可暗中透漏實情,告知雙龍,他們的娘傅君婥其實並未死去,而是被自己私自放走。若是不信,只要去高麗傅採林那一趟,自會見到分曉。
但此時此刻,當著杜伏威和眾多宇文閥、隋兵隋將的面,杜預如何能將這不宣之秘,告知雙龍?他還要藉助殺死傅君婥的功勞,取宇文化及而代之。
這也是他與傅君婥交易的一部分。
誤會,註定要鑄成。
只能待日後方便時,才能細細說出。
也許,這陰差陽錯,正是空間註定的。
反派,要有反派的使命。
杜預演戲演全套,挑眉冷然道:“你們兩條小狗沒看到,你們的娘,被我一劍刺中心臟,屍身落入大江之中,現在估計流到東海去餵魚了。看著!”
他手中一翻。
傅君婥的命牌出現在掌心。
上面刻著婥字。
雙龍與傅君婥相處熟悉,自然知道這命牌是傅採林門下弟子,生死不離的貼身之物。這東西都落入了杜預手中,自己的娘,自然是凶多吉少。
雙龍目光中的仇恨,更加凝實,恨不得將杜預剝皮抽骨,生食其肉。
很多對傅君婥的死,還有懷疑的隋將,看到杜預亮出傅君婥的貼身寶玉,還激得傅君婥的兩個義子,如此激憤,頓時對杜預殺死傅君婥,深信不疑。
當時,形勢有些詭秘,大家只看到了傅君婥的屍首,順江漂下,卻未能及時打撈上來,難免有些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