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一陣又一陣掠過臉孔,周圍的景色,給雨淋得溼漉一片,一絲絲的寒氣,透過衣衫,一點點的滲入到骨髓裡。
我穿了很厚的衣服,可還是冷。
我瘦得不像樣子,衣服穿在身上,根本撐不起來,空蕩蕩的。銅鏡中的我,一張臉蒼白得沒有血色,臉又小又尖,眼睛大而無神。
我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整天就發著呆,過得像行屍走肉——其實我什麼也不想,只是頭腦一片空白。
春梅和西門慶為了逗我開心,常常有意無意的,在我跟前哼著以前我喜歡唱的那首歌:“在那宮的那邊宮的那邊,有一個小美女,她丫邪惡又聰明,她丫刁蠻又任性。她丫糊里糊塗生活在那古代的皇宮裡,她丫脾氣犟強總不服輸。喔,可愛的小美女!喔,可愛的小美女!……”
我笑不出來。
我已不是當初那個可愛的小美女了。
那瀝瀝的小雨連續下了好幾天,下著下著,終於不下了。久違的太陽終於揚眉吐氣地露出了笑臉,肆無忌憚似的把一大片一大片燦爛的陽光灑到了大地上。初秋的陽光雖不比盛夏時來得毒辣,但仍然是來勢洶洶,有一股不射穿萬物心不甘之勢。
我去長樂宮給太后請安。
第19卷 第511章:人總是要長大的(2)
太后臥病在床已有了好些日子。
時間和歲月還真的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一刀一刀催人老,四年前我進宮的時候,太后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人,保養得像一朵盛開到極致的牡丹花,短短的幾年過去,太后已不復當年風采,又老,又瘦,加上又病了好一段日子,整個人已完全落了形,看上去,就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一個。
“臣妾給太后請安來了!太后萬福安康!”
太后躺在床上,微微的睜開眼睛,原來一雙犀利的眼睛,此刻也變得無神起來,她輕輕地說:“淑妃你來了啊?哀家聽說,這段時間淑妃也病了,淑妃身體是不是好了些?”
我說:“回太后,臣妾身體好些了。”
太后瞧了瞧我:“你瘦了不少,瘦得身上都沒幾兩肉了。你還這麼年輕,要好好調養身子,別落下什麼病根子。”
我說:“是。太后。”
太后精神不濟,神態很是疲倦,說了幾句話,便咳嗽了起來。有宮女拿來痰盂子,太后咳了好一陣子後,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我剛好站在旁邊,目光無意中往痰盂子看去,看到太后吐出來的痰竟然帶著暗紅色的血。
我嚇了一大跳。
看來太后這病,可病得不輕。太后閉著眼睛,喘著氣,停頓了一下後又再咳,咳著咳著又再有痰吐出來。太后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又再有宮女捧了茶過來,太后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嚨。
過了一會兒,太后突然就喃喃地說:“淑妃,昨兒哀家又夢到你爹爹了。你爹爹埋怨哀家說,當初姐姐就不應該讓金蓮進宮裡來。哀家醒來後想了想,哀家讓你進宮裡來,是不是錯了呢?”
我低頭,不說話。
如果當初我不進宮裡來,也許,我的生活是另外一個樣子吧?
太后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有時候並不想這樣做,可常常是身不由己。”
我還是低頭,不說話——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沒坐多久,就告退了。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武三郎和謝家兄弟來了,估計他們也是來給太后請安。
第19卷 第512章:人總是要長大的(3)
看到我後,武三郎和謝家兄弟齊齊走了過來,給我行禮請安。
然後,謝希小就歪了頭,上下左右的瞅了瞅我,小聲嘀咕說:“淑妃娘娘如今瘦得是可以跳那個什麼掌上什麼的舞了,可惜如今皇上也瘦,比淑妃娘娘好不了多少,皇上瘦得估計沒什麼力氣讓淑妃娘娘跳到他的掌上跳那個什麼的掌上什麼的舞了。”
武三郎搖頭,他也說:“真不明白,淑妃娘娘你到底和皇上怎麼啦?兩人互相折磨,皇上痛苦,淑妃娘娘你也痛苦,難道你們兩人,就不能夠好好在一起嗎?非得在這樣嗎?”
我咬著嘴唇,只是木著臉。
倒是謝希大瞭解我:“你們別說了,淑妃娘娘也不好受,她的心,也夠苦的了。”
“哎。”武三郎嘆息了一聲,他轉頭,對謝希大說:“看到她愁眉不展,鬱鬱寡歡的樣子,還真的讓人適應不過來。我還是希望她像了以前,調皮搗蛋,任性刁蠻,無法無天,那個時候她的所作所為雖然令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