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他不需要讓這件事把情況弄得更糟糕。
“不是這傢伙。”他把照片拿近看了一眼以後斷定。他想把照片遞還回去,格特雙手放在小山般高聳的胸脯上,拒絕收回。
“請再看一看吧。如果這個人真在這裡,他就一定是在找我的一個朋友,他可不是為了帶她坐輪椅玩兒。”
“嗨!”有人從越排越長的隊伍裡喊道,“快點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
佇列裡傳來贊成的聲音。最偉大的祖父先生又舉起了攝像機,這回他的興趣似乎只在克里斯身上。格特看著克里斯的臉漸漸發紅,他試圖用手遮住臉,就像一個竊賊從法院的調解庭裡走出來時一樣。解決問題的機會已經不存在了。
“不是這個男人!”克里斯喊著,“根本不像!趕快把你的大屁股從這兒挪開,要不我就把你扔出去!”
“睜眼看看你在跟誰說話,”格特嗤之以鼻,“我能同時上十二道菜,連一根叉子也掉不下來。”
“走開,立刻給我滾!”
格特兩頰發紅,大步走回了野餐區。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怎麼能跟他吵起來呢?她說服自己是因為環境太糟糕——又吵鬧又混亂,周圍看熱鬧的傻瓜太多——但她知道並非如此。她心裡害怕,這才是真正的原因。想到羅西的丈夫可能殺了彼得·斯洛維克已經夠可怕了,但是想到他可能今天就在此地,正冒充某個癱瘓的騎師,則要可怕一千倍。她已經要發瘋了……
可是,羅西在哪裡?格特只能確定一點:她絕對不在這兒。現在還不在,她自己補充說。
我把事情搞砸了,她大聲地自言自語著,突然想起她對姐妹之家的女人們說過無數次的話:“如果你知道什麼,你最好承認自己知道。”
好吧,她承認自己失敗了,這意味著碼頭的保安部門幫不了她了,至少在眼前——幾乎不可能說服他們相信事情的真相,即使她能做到這一點,也需要花費太長的時間。不過,她看見這搖輪椅的光頭在野餐區轉悠的時候,曾經跟好幾個人說過話,其中大多數是女人。拉娜·克萊恩甚至還給他拿過吃的,好像是冰激凌。
格特趕緊往野餐區跑。她需要上廁所,可現在顧不上了。她得找到拉娜或者任何一個跟光頭說過話的女人,可是情況恰恰就像你要找警察時常會發生的一樣——當你需要他們的時候,連個人影也找不到。
她非得去洗手間不可,實在受不了了。她為什麼要喝那麼多該死的冰茶?
11
諾曼在從遊樂場通往野餐區的主幹道上慢慢搖著手柄。女人們還在用餐,但時間不會太長了——他看見第一道甜點已經送去。如果他想趁人群還集中的時候動手,就得快一點。
他並不擔心;擔驚受怕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他知道要找一個單獨的女人,一個他要與之談話並終將結果掉的女人應該去哪裡找?他父親有一次跟他說過:、“女人離不開洗手間,她們就像狗一樣,每過一個紫荊木樹叢都要蹲下撒一泡尿。”
諾曼輕快地搖著輪椅走過了“休息站”的路標。
只要找到一個人,一個沒有夥伴的人就行。這個人就能告訴我在哪裡能找到羅絲。如果她在洛杉磯,我就跟到洛杉磯;如果她去了東京,我就會去東京;如果她下了地獄,我也會跟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終歸大家都要去,說不定還會做鄰居呢。
他經過一叢裝飾過的冷杉樹,放開手柄滑下了一個緩坡,來到一座沒有窗戶的磚混建築前,它的兩邊各有一個入口:右邊是男洗手間,左邊是女洗手間。諾曼把車搖過女洗手間的門口,遠遠地停下來。這是個絕佳的停車地點:狹長的裸土上有一堆易拉罐垃圾,後面是高高的私人籬笆。他離開輪椅,仔細看看房子的角落,然後慢慢地伸著腦袋,觀察那條小路。一切都很正常,十分安靜。他的頭還在疼,但已經鈍化為一陣抽動了。
兩個女人從灌木叢中走來——不太妙。從他當前的監測位置來看,最糟的事就是女人們成雙成對地來來往往。她們到底想幹什麼?互相撫慰嗎?
兩個女人進去了,諾曼可以從最近的通風孔聽見她們說說笑笑地談論一個叫弗雷德的人。弗雷德顯然是個男孩兒。每當有一方說得太多必須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另一方就插進格格的笑聲,這笑聲刺入諾曼的耳朵,他覺得好像將他的腦子在碎玻璃碴上揉搓一般。他站的位置剛好能看見去洗手間的路,他死死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有手掌仍在無意識地一鬆一合著。
她倆終於出來了,還在談論著弗雷德,邊走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