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道:“你渴了?我替你弄些山泉來。”
蘋兒道:“我也很餓,最好也弄些熱饅頭或者肉包子來吃吃才行。”
海雲苦笑道:“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這什是麼地方?荒山曠野,上那兒去尋食物?”
蘋兒道:“我不管。人是鐵,飯是鋼,空著肚子叫人怎麼走路?”
海雲柔聲道:“你只要再忍耐一下,喏!你瞧,前面就有人家了,到了那裡,熱湯熱飯,盡你吃個飽,如何?”
蘋兒嚥了一口口水,引頸四顧,何曾有人煙房舍的影子,於是,搖頭道:“你騙了我一夜,都說前面就有人家,結果連鬼也沒有。”
海雲道:“這一次絕沒有騙你,不信你自己看,那邊小河盡頭,不是有一片綠顏色的東西麼?”
蘋兒連眼皮也沒抬,道:“綠顏色的東西又怎樣?”
海雲道:“那是一片水田,插秧的水田。”
蘋兒道:“插秧的水田又怎麼樣?”
海雲笑道:“既有秧田,便表示附近必有農家,咱們只要繞過那條小河,豈不就可以向農家賣到食物了麼?”
蘋兒索性閉下眼睛,倚著樹根睡了下來,漫聲道:“表哥,求你去賣些食物來吧,我在這兒等你好了。”
說著說著,竟然香息微微,當真睡熟了。
海雲望望她那疲乏的模樣,委實不忍心再喚她,只得也在樹邊坐了下來。
這棵樹枝幹粗大濃蔭如傘,晨風輕指著面頰,使人醺醺然更增倦意,海雲也是飢疲交迫,這一坐下來,不知不覺眼皮也變重了。
正在似睡非睡的當地,突然一陣急迫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海雲一驚而醒,剛站起身子,兩條人影已如飛奔上小山,跟隨向樹下衝來。
海雲急忙橫身擋在蘋兒前面,同時解下扣在腰際的“百摺緬刀”,沉聲喝道:“什麼人?站住!”
那兩人似未料到樹下有人,一聲輕呼,收住腳步,雙方一照面,都不禁吃了一驚——敢情後來的那兩人,竟是那不堪逃亡的姊弟兩個。
這時.姊弟兩人都已遍體鱗傷,那男的氣喘淋淋,手中提著半截斷劍;女的則赤手空拳,披頭散髮,混身衣衫皆被劍鋒劃成碎片,懷裡卻仍緊緊抱著那隻“豹皮革囊”
海雲一眼就看出那男的額上疤痕和女的嘴角那粒黑痞。心裡一陣驚顫,脫口叫道:“禍水雙侶?”
那男的雙目怒張,嘿的一聲低喝,斷劍一抖,直向海雲咽喉刺了過來。
他雖然氣喘如牛,這一劍既快又準,喝聲方自出口,劍身已到了海雲下巴,若非那柄劍近斷了半截,只怕鋒尖已刺穿海雲的喉頭海雲駭然一驚,身形微側,手中緬刀反擦,“叮”的一聲格開了斷劍,急喝道:“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那男的恨恨道:“沒有什麼好說的,咱們是禍水,你就自認倒黴吧!”
說話間,斷劍盤旋飛舞,閃電般又攻出四劍。
海雲揮動緬刀,雖然將四把快劍應付過去,暗中也驚出一身冷汗,他從來沒有想到,被人追逼得無處藏身的禍水雙侶,竟然身懷如此驚人的劍法武功。
那女的喘息稍定,沉聲道:“弟弟,快停手,他們沒有惡意。”
男的嘶聲大叫道:“他們沒有惡意,難道咱們就是天生的禍水?幾年來,咱們受苦受難,何曾招惹過誰?這些可恨的東西,不怪自己貪心,卻把咱們當作禍胎……今天反正是死定了,姊姊,你就讓我臨死前出口悶氣,殺個痛快…”
他神態已接近瘋狂,一面怒吼,一面嚎陶大哭。手中半截斷劍更如狂風驟雨般次出,彷彿和海雲有著不關戴天的深仇大恨.非拼個生死存亡不可。
海雲心有顧忌,不放全力施為,頓被迫得連連後退,一個不留神,竟踏著熟睡中的蘋兒。
“唉喲!”
蘋兒由夢中痛醒,翻身跳了起來,卻撞著海雲,兩人一時立腳不穩,一齊跌倒。
那男的大步欺上,舉起斷劍,縱聲狂笑:“你們過見了禍水,還能不倒黴麼?”
他劍勢一沉,正要揮砍而下,手臂卻被那女的從後托住,冷喝道:“住手!”
那男的睜目吼道:“讓我殺了他們,求求你!”
女的沉聲道:“你回頭看看,現在是殺人出氣的時候嗎?”
那男的並沒有回頭,但手臂已漸漸軟了,垂首道:“我知道他們已經追來了,光天化日之下,咱們已經沒有脫身的希望,可是……”
女的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