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正遊目四顧,一名店外已經含笑迎了過來,說道:“客官.對不起,小店今天是船幫劉大爺冥客,席位今白了,請改天再來吧。”
海雲點點頭道:“我正是來尋劉大爺的。”
店夥輕哦道:“原來是劉大爺的客人,請問貴姓是——--”
海雲道:“姓陳。我是徐州府龍記商號的採辦。”
那店外連忙陪笑道:“劉大爺在接上.陳爺請隨小的來。”
一面在前領路,一面高叫道:“徐州府龍記商號陳爺到啦,樓廳雅坐待客啦。”
樓上地方比較寬敞,大約只有五六張桌子,客人衣履也比較整潔講究.此時都已酒意闌珊.殘席將終。
首席上一個錦衣麻臉老頭兒聞聲站了起來,卻滿臉迷惘的道:“龍記商號姓陳的?是那一位的朋友?”
全樓客人面面相覷,都搖頭表示不認識。正詫異同,海雲已循梯而上,在樓梯口緩緩脫下笠帽,卸去了裹身氈子。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海雲揭去帽氈,露出一息錦緞儒衫和嵌玉文士巾,衣是彩昂生輝,人是玉樹臨風.丰神珍朗,立刻鎮懾住滿樓客人。剎那間,整座酒樓宇優靜了下來。
海雲含笑向四周供了拱手,然後走到那麻臉老人面前,欠身道:“敢問這位就是船幫劉大爺嗎?”
麻臉老人連忙還禮道:“不……不敢當……在下正是劉福根……”他似乎沒料到海雲會跟自己說話,一時竟有些期期艾艾,手足無措的樣子。
海雲抱拳道:“在下姓陳,現為徐州龍記商號採辦,冒昧造訪,打擾了諸位的酒興,請多原諒。”
劉福很忙笑道:“這是什麼話,貴客光臨清還請不到哩!夥計,快給陳爺添座來。”
店夥添了座位,海雲也不推辭.坐定後.先問桌上客人敬了盅酒.說道:“諸位是劉大爺的貴客,也是陳某的尊長前輩.初次相見.借花獻佛,委實不成敬意。”
劉福根大笑道;”說來都不是外人,在座全是船幫兄弟,誰都跟徐州府龍記商號交往過.誰不知道“龍記’是大江南北第一家大字號!”
海雲道:“可惜在下才入”徐州龍記’不久,以前和諸位都未見過,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眾人都道:“不敢當,以後上要仰仗陳爺的照顧。”
劉福根道:“我正覺得奇怪,徐州龍記我半年前還去過,卻沒見過陳爺,敢情陳爺是最近才到職的?”
海雲道:“敝號在大江沿岸部有分號,在下以前系在‘長沙分號’任職,最近才被黃老夫子調來徐州分號。”
劉福報道:“原來如此,貴店徐州分號的黃老夫子,我倒是頗為熟論的。”
海雲道:“在下正是奉黃老夫子之命,特來拜謁,有件事,要請劉大爺鼎力相助。”
劉福根道:“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只要我劉某人辦得到的.絕不推辭。”
海雲笑了笑道:“如此我這裡先謝謝劉大爺。敢問劉大爺.現今停泊在南陽鎮的客貨船隻,共有多少艘?”
劉福根道:“我沒有詳細算過,大約除了過境寄泊的外,總有二十餘艘吧!”
海雲道:“附近五十里內,能載人的船隻,連漁船在內,共有多少?”
劉福根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很多了,至少也有百艘以上。”
海雲又問道:“這些船隻都屬貴幫管轄嗎?”
劉福報道:“運河兩岸船隻,都屬本幫管轄——陳老弟問這些些什麼?”
海雲含笑道:”敝號有意將貴幫所屬空船全部包租下來,不知辦得到麼?”
劉福根吃驚道:“包租全部船隻?連漁船也內?”
海雲道:“正是!”
席上眾人都驚詫莫名,紛紛道:“那可得要不少費用。”
海雲道:“三天之內,蔽號有大批貨物,經運河轉埠,需船甚多.是以黃老夫子特命在下趕來安排,至於費用若干,但憑劉大爺和諸君吩咐就是。”
劉福根忙道:“你要多少船,準備租用多少時間?”
海雲道:“凡運河兩岸船隻.無論大小。全部租用,日期暫以三天為限,只等貨到,隨時裝船,不知這樣行不行?”
“行!行!行!劉福根連聲答應,滿臉皺紋都笑得抖動起來,一面大聲吩咐:“夥計,快借把算盤來用。”
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大交易,在座皆是船幫中人,誰不笑在臉上,樂在心頭。於是,有的幫忙劉福根計算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