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猛然掄起裹住T恤的右臂!
譁!無數晶瑩的冰晶雪花飛濺四射,竟沒有擋住白澤的全力一擊!
白澤悶哼一聲,手臂傳來一陣強烈痛楚!一些比較矮小的冰錐不僅割破了他的纏繞手臂的衣服,更是劃破了他手臂的面板,鮮紅的血液滲了出來。白澤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抬頭望了一眼還有十餘米長的冰錐地段,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頭皮發麻不已。
白澤咬緊牙關,不斷地揮舞手臂,擊碎一波波的冰錐!
突然,涫雨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與此同時,白澤的後背亦感到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原來白澤擊碎冰錐之後的冰面已經不再平滑,粗糙的冰面布慢了堅硬的冰渣以及一些細小的冰刺!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讓一個女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白澤幾乎沒過腦子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白澤左臂一震,猛然向上使勁,一把將涫雨澄攬在了自己身上,使得她完全脫離冰面,他自己則翻過身來,用自己的脊背承受與冰渣的全部摩擦!白澤右臂狂舞,手臂所及,一片片冰錐崩潰瓦解,他用撕啞的吼聲來宣洩脊背與手臂同時承受著的巨大痛苦。
涫雨澄被白澤的吼聲震得耳際轟鳴不已,心兢神搖,忽然感到身子一輕,接著便著陸在一處柔軟的地方,寒冷與痛苦不翼而飛,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令她畢生難忘、刻骨銘心的場面……
那張原本可愛秀氣的臉此時因痛苦而扭曲。
一條被血完全染紅卻仍然機械地揮舞的血臂。
一段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溝壑……
白澤正用自己的血與無邊的痛苦為她開闢出了一條血之路!
當涫雨澄看到白澤眼睛的時候,她立刻被那雙眼睛吸引住了,原本懶洋洋的咪咪眼,此時卻充滿了堅毅不屈的彷彿野獸一般的黑亮光芒,散發著無窮的霸道,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生動、美妙的眼睛。
她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敲了一下,連呼吸都被阻住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瞬間襲遍了她的每一條神經,白澤胡亂揮舞的手臂撥亂了她的心絃,她被他的無畏與剛猛深深地震撼了,她冰川一樣的芳心便從這一瞬間開始被白澤的熱血漸漸融化,她的眸子似乎布上了一層晶瑩的朦朧。
“啊——!”伴隨著白澤一聲震天撼地的咆哮,兩人終於衝出了冰錐地段,再往下滑,整條溝壑再無阻礙,坡度亦逐漸減小。涫雨澄終於放下心來,回頭望去,見白澤滑過之處沿途流下了一道殷紅的血痕,這才猛然意識到白澤的艱難處境,她咬了咬牙,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情素,抱住白澤旋轉身軀,讓他伏在自己身上向下滑去,等她看到了白澤血肉模糊的手臂與後背,她再忍不住心中酸楚,兩行清淚簌簌落下。
雖然只是片刻,卻是生離死別,對她來說無比漫長。
白澤微微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眼睛,入目是一張梨花帶雨的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他是第一個有幸看到冰山融化的人,他的目光與涫雨澄交織在一起,彼此之間似乎有一種奇妙的東西深深吸引著對方。經歷過方才一番生死劫難之後,兩人之間更是生出一股極其微妙的感情。
月光如水,兩人就這樣擁在一起,沿著晶瑩的冰滑梯悠悠下滑。
驚險之後,一切都仿若夢幻一般。
似乎爆炸之後下面的戰爭就停止了,煙花般的光華一下子全部消失,幽靈大軍也不見了,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第十七章 舊事重現
白澤與涫雨澄一直滑到了冰壑的盡頭,往下再有百十米就離開冰雪地帶了。
旅程結束的那一刻,白澤仍然趴在涫雨澄的身上。
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從這一刻起,白澤又恢復了平日的懶散模樣,涫雨澄亦變回了冰山美人。白澤強忍著劇痛從她身上爬了下來,任由寒風吹打著他精赤的上身,血肉模糊的脊背仍然汩汩地流著鮮血,他冷冷地說:“我們現在去哪兒?”
涫雨澄瞥了一眼白澤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冷冰冰問:“你在靈門客棧還有沒有重要的東西?”
白澤摸了摸褲兜,好在錢包沒有遺失,他和餘歌的所有證件都在裡面了,搖了搖頭說:“都是些換洗衣服,沒有什麼重要東西了。”
“那好,如果想盡快見到你朋友的話,跟我走好了。”涫雨澄丟下這句話便挑了一條崎嶇小路下山去了。白澤強忍著劇痛跟了上去,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痛苦作為代價。
不知涫雨澄是有心還是無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