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穆飛一騎白馬翩然而至,見雙方戰得不可開交,南門處血流成河,屍堆成山,慘不忍睹。於是讓傳令官鳴金,北薊將士一聽,停下了殺戮,往後退了十步。
西陶兵早已是氣喘吁吁,十分警惕地觀望著北薊的舉動。
安穆飛策馬向前,對呼延瀚拱手道:〃陛下,兩國相爭,百姓受苦。今日陛下勝出無望,我也不願見你們全軍覆沒,還請放下手中屠刀,帶你的將士們回家吧。〃
〃哼,若我放下武器,豈不像牛羊任由宰割?〃
〃我安穆飛一諾千金,決不殺戮投降士兵!〃
〃即便如此,我仍不服!你只憑計謀贏了我,不能說是光明磊落!〃
〃那好,既然你不服,我便與你單對單再戰一場!若你輸了,便要心悅誠服地歸順北薊,永世不得興兵!〃
〃好,一言為定!〃b
兩人下了馬,意欲一決雌雄,勒隆將軍看了著急,大喊:〃元帥,不要上了那廝的當!待末將衝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安穆飛凜然喝道:〃眾將士聽令,不論此戰我勝負如何,只要西陶士兵肯放下武器,都要給他們留條生路!〃
西陶士兵面面相覷,低頭看看手裡的刀,心中已有些許動搖。
呼延瀚氣急,大喝一聲,殺上前來。
安穆飛舉劍擋住了一刀,兩人的白刃在剛剛升起的朝陽中金光四閃,亮白的刃面印出了兩人志在必得的眼神。
呼延瀚對安穆飛已是恨極,出手皆為殺招,一刀一刀地向對手致命部位劈去。
安穆飛被他節節逼退,看似處於下風實則從容不迫,對手急於進攻疏於防守,安穆飛一邊抵擋著他的招式,一邊緊密地注視著他暴露出來的弱點。
呼延瀚揮舞著大刀,一刀割向安穆飛的喉嚨,安穆飛順勢避開,動作比狡兔還快,猛一回頭,抬腿踢落了那把殺了過去的大刀,寒光一閃,劍鋒已凌厲地架在了呼延瀚的脖子上。
北薊官兵士氣大振,舉臂高呼〃元帥!元帥!〃。
安穆飛微微一笑,收起了白刃:〃請陛下依約行事,讓你的將士投降,免得作無謂犧牲!〃
呼延瀚咬一咬牙,眼中似有不忿,卻是無可奈何,只好轉頭命令將士:〃放下武器。〃
此時西陶士兵已無心戀戰,一聽到這一句,手中的兵器〃哐啷哐啷〃地落到地上。
北薊軍立即上前接管,守在南門外的勒隆將軍哈哈大笑地走進城來,拱手拜道:〃元帥,末將前來複命!〃
〃將軍免禮,前段日子讓你受苦了。回到營中,本帥要好好賠罪。〃
〃哪裡的話,若不是元帥妙計,我們不知何時才能攻下此城!我這副老骨頭結實得很,怎麼打了散不了架!〃
〃好好好,回去再與將軍痛飲三百杯!〃
兩人大笑著騎上馬,一起跑回軍營,根本無外人所說的心生罅隙。
原來,那日安穆飛探訪附近村落時,從上山砍柴的樵夫口中得知,山中有一條隱蔽的小路,可以繞道到胡坡城後方,直達京城,只是羊腸小道常年被樹木覆蓋,所以地圖上並無記載。
安穆飛聽後大喜,當晚就找來勒隆將軍密商,探討讓樵夫帶路,繞道胡坡城後方,夾攻呼延瀚。擔心勒隆將軍一支突然出走,會讓呼延瀚起疑,於是兩人唱起了一段〃苦肉計〃,向外界宣揚將帥不和,這樣既麻痺了敵軍,也誘使他們迫不及待地來襲營。
於是乎便有了今天這場漂亮的攻城戰,北薊軍贏得乾淨利索,痛快淋漓。
不久,呼延瀚派人遞上了降表,長年來圍繞著兩國的紛爭,終於以北薊大敗西陶宣告結束。
團聚
我站在高處,看著山下的隊伍,整批人馬被繳了盔甲兵器,繞著蜿蜒的山路逶迤而行,像是遷徙的蟻群,整齊而緩慢地向前挪移。隊伍的前方高舉著西陶的大旗,此時卻顯得垂頭喪氣,失去了來時的兇猛和威儀。
目送著這支隊伍離開,意味著戰爭的結束,小惡魔派人送來了訊息:我可以回家了。
鑽進了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搖搖晃晃,一路經過的地方,全是被戰爭蹂躪過的滄桑,還好,噩夢都過去了,明年這片土地上,還是能長出新的希望。
一連走了兩三天,才回到了楚都,羅府的大門開敞著,我深吸了口氣,百感交集。
往屋裡跨進了一步,管家僕人家丁丫鬟齊刷刷地站成了兩排,衝著我大喊了一聲:〃當家!您回來啦!〃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