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術室的開門聲兒,襲珂的表情才稍微有了些變化,由小紅花攙扶著,疾步走過去。
“手術結果如何??!”
易嚮明和襲珂同時異口同聲問道。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這麼默契吧,說來也可笑。
醫生嘆了口氣,目光陰暗,語氣沉重“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節哀吧,病人情況不大好,你們誰是襲珂,進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這句狗血的‘我們已經盡力了’,毀掉了多少人的信心與希望,這輩子,她最煩也最痛恨的就是這句話。
襲珂眼睛都哭腫了上前一步“我是襲珂。。。”聲線被開啟,卻是來自於無邊無際的天涯,沙啞的緊。
易嚮明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後退一步,眼眶紅的厲害,頃刻又上前抓住醫生的手問“她還有沒有人進去?”
那位醫生搖頭“對不起,她只說叫襲珂小姐進去,其它人誰都不見。”
易嚮明聽完,冷笑一聲,踉踉蹌蹌坐在牆角處,如冰山融化的眼淚,奪眶而出。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老婆子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他們這麼多年一路走過來,就這麼沒了?
心像是抽筋一樣,疼!刺入神經的那番疼!記得上次這種疼是在楠燁爸爸離世的時候。
襲珂腳步不穩的被護士攙扶著進了手術室,被一層一層白簾子簇擁著的是一張白色的病床,她像是失了魂般,加快了肚子走過去。
易奶奶正躺在病床上,平時精神氣兒實打實的一張臉,現如今慘白如一張宣紙,沒有畫家願意在上面添上一筆絢麗的色彩。
看著襲珂心更加痛了,她捨不得。。。捨不得。。。
奶奶就要這樣離開她了。。。她心裡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已經成定局的事實。
她過去,噗通跪下,聲兒又沉又啞“奶奶。。。”
易奶奶微微睜開眼兒,瞳仁裡面也是溼潤一片“別。。。跪著。。。你。。。”頓了好一半天,她才回過氣兒,繼續說道“你。。。身子。。。挨不住。。。”氣息微弱,聲兒也猶如蚊子聲兒般大小。
襲珂起來,伏在她嘴邊,聽她說的每一句話。
“奶奶,我錯了。。。”她的眼淚滴落在白皙的被單上,綻出一朵朵小花兒。
易奶奶無力笑著“丫頭啊。。。我。。。很喜歡。。。”
“很喜歡。。。你這個。。。孫媳婦。。。可惜。。。抱不了曾孫子。。。就要走了。。。這就是命。。。”
襲珂呼呼哭的更厲害了。。。
“盒子。。。盒子。。。盒子呢。。。”易奶奶突然急促提醒道,就跟今兒在馬路邊上一樣急。
襲珂聞聲兒立馬將盒子從兜裡摸出來“奶奶,這兒。。。”
易奶奶抬起手,最後終究是無力垂下“這是留給你的。。。咱們。。。歷代傳下來的,到。。。你這代。。。也絕不能斷了。。。”
易奶奶說出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兒都十分艱難不易。
襲珂點頭,淚花也跟著滴下。
“嗯。。。”
襲珂開啟一看,裡面正是是一黑玉鐲子,灼灼發著泛水澤的光,看來也有許多年背景和歷史了。
易奶奶的手搭在襲珂手上,閉上了眼兒“襲珂。。。”
襲珂吸吸鼻子立馬答道“奶奶,我在呢。”
易奶奶微微頜首“和。。。楠燁。。。一定要好好的。。。”
說完,搭在襲珂的手上的手一軟,失去了控制,滑落在床上,從她年邁的鬢角還殘留著清晰的淚痕。
五月初五晚八點許劉氏終年七十旬
084 寶寶出生了
襲珂心跳一止,嗚咽聲頓了一刻,目光死死鎖著雙眸安詳磕著的奶奶,淚汪汪的荻花眼睜得大大的。
“奶奶…”她輕輕低喃一聲。
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她猛地撲上去抱著易奶奶失聲痛哭。
……
醫生將遺體推出手術室時,坐在牆角的易嚮明蹭的起來,步履蹣跚跑過來,每一步都十分艱難,身子好像沒有受一絲兒力似,歪歪斜斜的。
醫生們見他過來,停下了推車的動作。
易嚮明眼眶紅的跟一小兔子似的,他顫巍巍的將那塊蓋著的白布掀開一個角,白布下的面容正是陪他度過幾十年光陰的女人。
他的眼淚倏忽不受任何控制落下,啪嗒啪嗒低落在白布上。
“老婆子…你怎麼就丟下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