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不動聲色地把他的表情收進眼裡,心裡有些瞭然。
“您不顧危險留在這裡,要麼是自願,要麼是被迫——看您這情形,我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杜若輕嘆一聲,心下起了幾分躊躇。
看雲子崖的樣子,顯然是被迫留在這裡,很可能窺視天音傳承的另有其人。
雲子崖不受杜若脅迫的原因就很明顯了,即便杜若自認有手段慢慢收服雲子崖,但相比另一個在雲子崖心中積威甚深的人,或許對雲子崖來說,杜若他們才是溺水時的空氣——不論是她帶給他的是死亡抑或其他,都比落到他身後那人手上來得美妙。
很明顯,這個看起來他們遠遠惹不起的幕後大OSS,對天音傳承勢在必得,更明顯的是,這是一個隱藏劇情。
杜若現在知道怎麼收服雲子崖了:
假如不知道隱藏劇情,或許大部分人會對雲子崖的強項無可奈何,也找不出背後原因,加上又不肯告知天音傳承所在,最後惱羞成怒做了他爆裝備,是極有可能的;但知道了雲子崖始終虛與委蛇,不肯屈從的原因後,要收服他就比較容易了——他的目的是天音傳承,把天音傳承找出來帶走,雲子崖只要能動,哪怕杜若不讓他跟,他都會自己跟上。
——當然,杜若不可能給他自由行動的可能,宗師級毒師即便不考慮他背後的人,也是一個移動殺器,假如她要帶走雲子崖,自然會想辦法給他下禁制:有了天音傳承這個真正的殺手鐧,脅迫雲子崖是很容易的事。
但選擇題來了,那就是:她到底要不要把雲子崖帶走?
假如把他帶走,相當於他們破解了這個特殊場景的一條隱藏支線,獎勵就是雲子崖,後遺症就是,那個幕後大OSS很可能會尾隨而來,那又是另一個任務的開端了,對於現在分身乏術的杜若來說,可算是一個煩;但把他做掉固然會有另外的獎勵,但這個獎勵無疑比支線獎勵縮水很多,杜若總有種事盡全功、收穫減半的鬱悶感,何況他之所以對雲子崖那麼感興趣,自然是出去後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杜若輕嘆一聲,沒想到,自己不過順口猜猜,就弄出個隱藏劇情來,假如她不是那麼多事的話,或許就沒有這種選擇的麻煩了。
她走到簫聲依舊那邊,坐下,“有頭緒了嗎?”
“有點眉目了,”簫聲依舊溫然地笑,似乎掛上了一個名叫微笑的面具,“有問題嗎?”
杜若把支線劇情的可能告訴他,然後說出那個選擇題,讓他幫自己參詳,態度一如以往,未曾改變。
“你這個問題,對其他玩家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簫聲依舊失笑,“有人會拒絕送上門來的任務嗎?而且還是隱藏任務”
“恐怕很危險。”杜若是未雨綢繆的保守派。
“越是危險,越讓人興奮”簫聲依舊像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然後忽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
他面露異色,看了杜若一眼,嘴角勾起弧度,優雅迷人“困難和危險,可以激發人的冒險因子,讓人迎難而上,百折不撓——我歡迎都來不及。”
杜若突覺簫聲依舊的目光灼熱得過分,彼此處於特殊期,她本就對簫聲依舊的情緒相當敏感,所以第一時間發覺他的心裡變化——由低落失意,變為直衝她而來的侵略感。
聯絡他的話,她很難忽視他的隱喻。
她的臉微側向他,卻避過鋒芒,沒有直視他的眼,微蹙的眉因她的眼神而略帶譏嘲的意味。
“就因為征服**?——男人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她輕笑,淡淡的,似乎是失望,“我以為你不會像……那麼有動物性。”
簫聲依舊大致猜得出她省略的那個名字是誰。
他皺眉,為杜若將他與江城相提並論而不悅。
他不由解釋:“征服**是有的,我不能否認它存在,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梳理過情緒,他直面自己的心,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並非流於表面,排除掉異性相吸、征服**、雄性自尊等相對薄弱的層面,他的感情比想象中更深一層,儘管這感情僅在短短的時間內生出,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他不想放棄。
——他的眼神這樣說。
杜若煩躁得幾乎想大吼,可惜她不能,那隻會讓眼前的男人更加了解她的在意,得寸進尺感情的微妙,並非表面退讓就是失敗,這是她應付江城的過程中得出的經驗——雖然無論得到經驗的過程或使用的過程,她都是被動的那個。
而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