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滑過,右手不時摘錄一些資訊,記錄在隨身微腦中,面色平靜。
他坐得安穩,袁青的聲響也沒有讓他眼尾動一下,只在袁青吐口水的時候,把平直伸長的右腿收回來,不偏不倚恰好躲過了唾沫的落點,蹭亮的軍靴距離落點十公分,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
“喂老程,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來這裡可不是被訓的,我們是來訓那幫小兔崽……小怪物的”
“武力上別說十個打一個,就是一百對一,我們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靠嘴皮子就能贏了?”
程翰聲音淡淡,目光根本沒離開過光屏。
袁青也知道這個理。
那群小怪物也不知道那幫白大褂怎麼弄的手腳,體質強化者就算了,不過是力氣更大些,速度更快些,爆發力更強些,還在人類範疇——他絕不承認現在一見到那比他大腿還要粗的脖子和暴突的筋腱,就覺得剛才被一拳“擦”過臉上的地方更疼了可問題是,除了大部分體質強化外,還有好些個奇奇怪怪的身體變異:從腳底到頭髮稍都能跟橡皮泥一樣伸展收縮,打不死拍不疼,或者是化成流水一樣在你腳底下繞來繞去,眼睛鼻子身體要害根本找不到,要不就是乾脆從頭到尾全透明瞭,悄無聲息往角落一站,根本人在那都不知道據說他們負責的這一隊還是好的,全部是變異人,即是身體變異者,什麼水人膠皮人透明人,或者是隨便把身上某個器官肢體變成刀槍棍棒的,起碼還屬於人類範疇,有規則可以尋摸。
據說隔著四五個訓練區對面的異能者訓練營,那才是飛天遁地風火山林無所不有,還有些危險性比較大的,聽說是因為變異影響了性情,時不時突然暴走一下,讓那幾個調過去負責訓練的哥們兒昨個兒一碰面就橫著出來了倆——天知道那所謂的暴走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那群白大褂說還沒有研究清楚意思就是,吃了虧你都沒處伸冤去反正那些怪物們可都是上頭大佬們好不容易要過來的,一個個都是明文執照的軍隊編制,解決問題也找不到那群白大褂身上不是?
……所以說白大褂什麼的,果然和他們是天生的對頭,上頭什麼風向他們管不著,但下頭碰著面了,總會沒事給對方紮根魚刺梗梗喉嚨。
而他們這裡呢,雖然沒有那種會突然暴走的,可仗著武力也敢明著和教官對抗。
袁青就是想逮著個嫩的殺雞儆猴,架不住人家一個個抱成了小團伙,逮著落單的教官敲個悶棍,吃了虧你也未必知道人是怎麼動的手,找藉口推諉倒是無師自通,比老兵油子還老兵油子——袁青剛才就是在巡視時被聲東擊西落了單,毫不意外地被敲了悶棍。
感情他們這些人都不是當教官的,而是來給人當沙包的聽說這次特訓營為期一個月,可才來了那麼一天,袁青已經鬱悶地要炸了再次一腳往那筆直挺立的褲管踢去,這次江城沒躲,空間就那麼大,他還能縮到哪裡去?
青灰褲管沾上了灰塵,袁青滿意了,也不理江城投來的充滿殺氣的一瞥,嘿嘿笑道:“老程,這次回營感覺你火氣大了不少啊,難道是最近春心動了,慾求不滿,憋著火等哪天爆發?”
“這話該我跟你說吧,聽說你這半年一直在亞馬遜那邊混,回來沒見著嫂子就直調到這邊了”
程翰嗤笑道:“這幾個月跟五指姑娘搭伴的感覺不錯吧,要不我回頭告訴嫂子,你在衛生間裡打到腿軟,結果給地下的小子敲了悶棍?”
“那敢情好說明她老公子彈充足,對她堅貞不二”袁青半點不帶紅臉,“指不定你嫂子心疼我,回頭放假好好‘犒勞’我一番”
說完又嘆氣,“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去,這次特訓懸得很,我看時間肯定不止一個月”
他到底混了軍隊七八年了,從入伍新兵混到副營級,什麼機密任務潛入任務,該見識的不該見識的都見過不少,可沒一次像這次一樣。
且不說這次特訓的物件都是些什麼人吧,就是那些個在營中來來往往的白大褂,不用他們上前搭訕,只一看他們胸前那個個最低都是級的保密級別,不用他們動口,老兵們自己給自己的嘴巴上拉鍊,免得說些不該說的,被保密司的黑制服請去談心。
其實程翰不說,袁青也知道,這次就算出了營,自己也從此在保密司上掛上檔了,就不知道上頭會怎麼安排他們這些人,要是能遷進核心區,分上一套百來平米的複式,安頓好一家老小,倒還是值得的為了老子的前程,說什麼也得讓那群架秧子的小子們妥帖了,一個個都是異化人怎麼了,他們不服帖,難道還要他們這些做教官的供著這群小怪物不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