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什麼?需要時靠近,不需要時拋棄,還要把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讓他自責不安,在他心裡留下對你的遺憾和印記嗎?虛偽惡毒當甜蜜的感情如潮水呼嘯湧來,最悲哀的不是現實的箍桎讓人無法接受感情,而是你發現即便沒有了現實,你也依舊從身到心地抗拒,無法自控。
是毒藥也是蜜糖,被誘惑也逃離,即貪戀又恐懼——這病態的心理,噁心到讓人想吐。
站在理智和感情的分界,她看到杜若在資訊裡對簫聲依舊說:“轉過身,我要施針。”
簫聲依舊僵了僵,好似才明白她就在他面前,他毫不反抗地背過身,猶如羔羊對上帝的獻祭。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在他的幻覺裡是什麼東西,但能讓他差點舉起赤月烏管,杜若已經可以猜知一二。
然他終究對她選擇信任,哪怕此時心生魔魅,情緒已經不受他控制。
杜若心裡一聲嘆息,又有羨慕和欣慰——他有才能,也有與之相配的心性和意志,反襯出她毫無抗拒之力地被心魔所俘虜,是那麼懦弱自卑。
他值得更好,所以她無法縱容自己吃下那甜蜜的毒藥,哪怕只是短暫的**。
根根銀針刺入穴位,輕輕捻動,又緩緩拔出,準確得不失毫釐,時間掌握和切換的間隙流暢自如——杜若覺得自己這一手施針之術從未這麼精準過。
簫聲依舊卻忽然出聲:“杜若,你剛才……一直清醒著?”
即使他正背對著她,她也聽得出其中的期盼和不安——杜若忽然發現自己對他情緒的瞭解,從未有如此清晰,可笑精神在這種情況下。
否認的話在唇齒間流轉了三遍,在簫聲依舊看不見的黑暗裡,她驀地悵然一笑,淡淡道:“嗯,看見了。”
語氣平靜如常。
簫聲依舊背上一緊。
“放鬆,”她拍拍他,“別緊張。”
簫聲依舊心裡忽地沉沉墜下。
他想過她可能的反應。
有可能,她羞怯不安,情緒外露,那他會欣喜如狂——那說明她心裡與他有相同的期許:即使這可能不到萬分之一。假如她一口否認,說明她試圖粉飾太平,保持目前的狀態,這意味著,至少她對他有所好感,並不討厭他的接近。又或者,她承認之後,對他態度大變,保持距離,那起碼說明她雖然還沒有對他產生好感,卻在意他對她的感情——就猶如江城。
他想過很多,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她承認了,並且用平靜地表達拒絕,溫和的態度周全細緻地照顧了他的自尊,也自然得讓他心甘情願地粉飾太平,再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假如,他還想保有這“同伴”的身份的話。
第二百五十章 天材地寶
“這裡沒有怪,不過水裡有毒,會讓人產生幻覺。”
“嗯。”
“我看了一下,這裡應該是條地下暗河,按理說這裡的水是活水,假如是有人故意放毒,也不該一直滯留在這裡。”杜若聲音頓了頓,“我們小心點,儘快找到出口。”
“好,我先去探路吧。”簫聲依舊的聲音也同樣穩定,假如忽略他急欲離開的意圖的話。
“別”
杜若斷然搖頭,彷彿不明白簫聲依舊想要離開的原因,就事論事道:“這毒的毒性不強,我的針灸可以解掉,不過因為一直接觸著毒源,很快又會捲土重來——我們還是呆在一起比較安全。”
簫聲依舊嘴唇動了動,黑暗裡看不見他複雜的眼光,最終回答:“好。”
手臂微動,習慣性想伸過去扶她,卻還是收了回來。
不意這時,一隻小手伸過來,主動放入他掌中。
他們的默契一如往常,簫聲依舊的心中卻更加苦澀:她知道了,卻視而不見,對他的態度全無改變——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拒絕更徹底。
簫聲依舊輕輕握住掌中那隻小手,心中再無旖旎,兩人掌心相連,心卻分隔兩端。
兩人相互攙扶,在腰高的水中緩緩跋涉,流水無聲,逆流而上的兩人彷彿兩塊礁石。
從他們掉下來的方向看,他們現在應該正正在峽谷地下,向江岸的方向走去。
十多里地走了半個小時,中途停下補充體力和針灸祛毒,第二次停下後再啟程,水道越走越小,水流越發湍急,黑色的流水中偶爾有一兩點瑩光流過。
兩人初見時感覺驚異戒備,後來發現沒有危險,杜若便去撈那瑩光。
瑩光剛撈到手上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