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旅途的枯燥感淡化到近乎沒有。
但兩人卻各有正事,關芷閱讀西澤爾昨晚帶給她的資料,西澤爾則在遠端佈置著什麼——假如他們的目的地不是維也納盆地,倒是可以放開心懷,輕鬆享樂。
“在看‘隱士會’的發展史——就像人類社會發展的縮影——嗯,發人深省。”
關芷翻過光屏,指著宗旨那一段,“從‘平等’,到‘共享’,到‘自由互利’,再到‘一致對外’……嗯?”
西澤爾側靠著,一手支在關芷身後,身高優勢幾乎把她籠罩住,低頭就可以聞到烏髮間淡淡的梔子花香。
他的目光從那一截抬起的光潔小臂,一直滑到嫩蔥般的指尖,才落到光屏上,仔細看了內容。
“有什麼感觸?”
“利益的出現,導致派系分化,派系演變出階級,階級則意味著權勢和壓迫——雖然只是縮影,但不得不說,這段三四十年的發展史,挺具有代表性的。”
關芷輕笑。
她不是不知道西澤爾的動作,但一方面並沒感覺到猥褻,由於“夢魘”和家教,西澤爾有足夠的自我控制力,何況區區,再說,這個時代很是開放,這種動作還沒有過界;另一方面,這似乎是親王閣下的癖好,喜歡彰顯外露的侵略**和佔有**,而且通常是在人前——由於異能人群體的特殊性,關芷懷疑,強大的異能人,或多或少,會有類似的癖好。
聯絡第二世界的情況,推而廣之,可以明白,這是異能人對所有物的下記號的必要行為,逐漸演變成習慣和不文的潛規則。
——無疑有一個梵卓親王做擋箭牌,她直面外來攻擊或侵犯的機率要小得多。
關芷不怕麻煩,但沒必要招惹麻煩,況且她此去,本就是要扮演親王閣下的傀儡娃娃,以便他與地下議會“磋商協調”的。
“不要小看他們,雖然地下議會的正式成員只有八百人,但人數,從來不是衡量影響力的必要因素。”
西澤爾在她耳邊親暱道。
“但有時候,人少,卻可以讓人有機可循,”關芷微微側頭,瞥西澤爾一眼,“我想,在這幾天的客居中,我們在凡納爾城堡,並不會遇到大部分戰鬥型別的使徒和小部分長老?”
這就是西澤爾選擇這個時機的原因:
一方面,他與地下議會方面的“協議”,拖延兩天時間,已經到達極限。
這還是在異能狂信者起事,令他和很多參與者分身乏術的情況下——但即便如此,外界,不僅僅是來自地下議會的壓力,已令西澤爾頗感難以應付。
另一方面,第二世界的狂信者動亂,引走了大部分外力,包括將不少有心無心的異能人,都牽制在這個巨大的漩渦中。
目標越大,被牽涉越大,哪怕這件事是由四大巨頭之三合力推動,但事情的後續發展,卻難以由他們掌控。
現在雖然沒有出現這種徵兆,但地下議會在前期,也不得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以致內部空虛,令西澤爾起了乘虛而入的心思。
主艙室裡沒有第三人,西澤爾不介意關芷說破他的動機,側靠在關芷身後,撩起一縷齊肩的烏髮把玩。
關芷奪回頭髮,側頭斜視西澤爾一眼,眼光在他胸腹間遊走,“看你打的好主意,裝傷兵也要裝得像一點吧”
慵懶輕笑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對她的影響力——假如西澤爾沒經過那場“夢”,知道她的敏感度的話。
西澤爾往後躺,“總要給那些老傢伙一點面子。”
他下火線的藉口,就是“受傷過重”,推延長老會履行協議的理由,也與此有關,哪怕對方猜到是藉口,但只要不撕破臉皮,面子上的掩飾,總是要做做的,哪怕是虛應故事。
“你確定真的只帶德耶爾一個?”
德耶爾,就是那個帶著軍旅氣息的白人中年。
西澤爾的這架飛行器是特別定製,儘管只是不那麼起眼的小型飛行器,所以包括駕駛人員也只乘坐了八人,但每一個都是精英級別。
然而按照西澤爾的命令,其餘七人等他們一下去,就會直接離開,返回m國大本營,只有德耶爾跟著。從西澤爾對他們的珍惜看,應該都是手下嫡系。
“事實上,我連他都不想帶。”
關芷相信這是實話。德耶爾更像約瑟夫的心腹和眼睛,西澤爾遇到危機,恐怕或直接讓關芷帶他走,德耶爾恐怕只能自求多福。
關芷空間異能的便利,是西澤爾表面上敢於深入地下議會大本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