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萬縷。
佔家家風剽悍張揚,子弟入伍,多在基層歷練,戰功和升遷大多是真槍實彈打出來,前後三四代人奠基,現在已經進入最鼎盛時期。他們的主要勢力,在金城軍區,從基層到頂點,都有他們的成員和關係,盤根錯節,可謂是一方豪族。
杜若在資料中,看過佔家的一些擴張舉動,近年頻頻與商業家族聯姻,似乎有把手伸進商界的意思。
這都是檯面上的資料,至於淡青葉子說的,什麼“橫插一腳”這種比較私密的傳言,大概是隻在世家圈內流通了,書面資料不會把這些東西寫上來。
不過從資料上看,佔家幾乎可以說是金城軍區的土皇帝,在金城軍區說一不二,雖然軍隊勢力,未必能直接影響到當地政界商界,但它在軍派中的地位,卻也是人人都不敢忽視的龐然大物。
剽悍張揚的家風,明目張膽地與商界聯姻擴張,族中一個軍區總司令,五個實權首長,佔家已經到了家族從未到達過的鼎盛時期,難怪會養出戰紅衣和戰鐵衣這樣性格的兩兄妹。
不是杜若對他們有什麼偏見,只是同樣是出身世家,淡青葉子兄妹低調到不能再低調,對比佔家這兩兄妹,赤l裸地把世家子弟的高傲鋒銳顯露出來,哪怕是地位與他們平等的人,也沒能感覺他們把對方放在眼內。
從淡青葉子那件事看得出,戰鐵衣他們好像沒有顧忌過淡青葉子的身份,橫衝直撞,肆無忌憚,最終破壞了淡青葉子和她的青梅竹馬幾近成型的聯姻,而他們並沒有收到多大懲罰——聽淡青葉子所言,這好像是他們家族的一貫做法。
剽悍張揚,已經是含蓄的說法,難聽一點就是跋扈肆意,如果家風如此,那麼佔家大概一向以這種形象出現,這在政治上,也不失為一種保護色。
橫衝直撞,看似容易被人當槍使,但也會讓和佔家對上的人,對他們蠻不講理的風格顧忌三分,至於內裡——佔家能屹立三四代人不倒,還越來越興盛,就知道他們不只是只有拳頭而已。
戰鐵衣他們背後,已經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那麼看起來地位還更在他們之上的莫玉和江城呢?
杜若不敢小視,尤其是江城,能輕易查到等待他們的現實身份,又是那麼一付“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派頭什麼樣的環境,才能讓他養成這樣的霸道桀驁的性格?
江城背後家族的勢力,以及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恐怕真的是比戰鐵衣只高不低。
杜若倒是有心想問江城的家世背景,不過牽涉到現實,她主動打破了這一界限,到時他們反問回來,杜若卻不能說出自己的情況,而且她也不想欺騙朋友,所以不如不問。
況且杜若就算知道了江城的家世,在現實裡有人二十四小時監聽著,她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能做的著實不多,反而會受其挾制。
那邊老書從金城佔家開始,漸漸說到一些現實裡的見聞,以及他的驢友經歷,引得武魁投入進去,淡青葉子也在聽,不過有些心不在焉,明顯走神了。
杜若知道她又想起以前和戰紅衣的糾結,事情對杜若來說已經過去許久,但淡青葉子剛剛從現實和家族的紛爭中回到遊戲,那件事大概還彷如昨日。
而今天夏天這件事勾動了她的思緒。
杜若碰碰她,低聲道:“還在想?”
淡青葉子回過神,淡淡一笑,傳音:“嗯,”她遲疑地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來,“我差點和戰鐵衣聯姻。”
杜若一驚,正色看向淡青葉子,確定她不是說笑,“你們鬧成那樣,把你和……的聯姻都拆散了,怎麼會?”
“羽臨,就是我以前那個,”杜若點頭表示理解,淡青葉子才繼續講吓去,“他們家不是世家,只是他父親是天南省政委,而我們家也只是分支,加上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兩家人才會打算幫我們訂婚。”
聽起來,這個時代,關於世家與一般家族的界限,似乎是很嚴格的,在圈內人中分界明顯,地位高下有別,即使像羽臨的父親,做到一省有數的高官,在淡青葉子這個世家分支出身的子弟口中,也很是平常,隱隱還有種對方低於她家的意思。
要知道,淡青葉子應該只是分支,家中至親的地位,恐怕及不上一省政委。
窺一斑而知全豹,可見這個時代,除了以等級論個人地位之外,歷經幾百年的積累繁衍,雄厚的家世出身,也足以顛倒位置,影響衡量個人地位的標準。
等級是明規則,家世是潛規則。
透明化的社會制度之下,依然有著不透明的階級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