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湖南隆興堂的韓當家也在開著玩笑。
“那怎的一樣?他要做他的天王,我只做我的人就好。”
安金枝拍著大肚皮,憨憨地笑著。
眾人也都跟著笑,一邊笑一邊傳遞著眼神,最後跟安金枝一同嘆氣,“可惜”。
可惜什麼,某上還有氣,北邊沒有luàn……
兩個月前,正是廣東局勢凝重到了難以喘息的時刻,粵商總會成立,李肆殺官,鎮壓了永安匪luàn,同時還痛打了官兵。這一連串訊息,跟著更早前廣州之luàn,乃至佛岡一戰的真相,從各個渠道傳到了京裡。
商人們被李肆近乎於脅迫地拉攏入夥,正縮著脖子,等著朝廷揮刀下來,好計算自己在李肆和朝廷之間,到底該如何投機取利,卻不曾想……
康熙病倒了,據說還很嚴重,更有知內情的人透lù說,是在朝會上氣得暈mí吐血,躺了好幾天才喘過氣來,還大招西洋醫生診治。
其他人的反應不得而知,可在廣東作生意的商人卻很清楚,當然是被李肆氣的。
“趙制臺連帶管將軍都被招回去陛見,看來李天王確實讓今上頭痛不已,難下狠心。”
韓當家悠悠說著,他有自己的訊息渠道。
“李天王背後還有咱們呢,這可正是把規矩落定的好時候,就算以後有什麼變化,這規矩敲得鐵了,官老爺也不敢再伸手太狠。”
於當家心氣很足,這兩個月來,粵商總會朝著廣東鋪開的工商規矩,就像是剪斷了勒住他們商人脖頸的繩索,商貨在廣東一路同行無阻,只需要跟青田公司的商關部打jiāo道,千百年來,商賈何曾有過這樣舒坦的日子?
“是啊,如今我在曲江採煤,再沒官老爺敢說三道四”
一個渾身金燦燦的瘦小漢子笑著,lù出了滿嘴金牙。
眾人都下意識地點頭,雖然攤了會費,可買來的卻是真金實銀的便利,論起做生意,李天王和青田公司的信譽,那可比官府硬得多。
“只是這樣的好日子,多半不會太長久吧……”
有人這麼嘆氣。
“管他多久,得一時利就算一時罷,再說了……”
韓當家悠悠看北,扇起了扇子。
“只要沒到那等黑白分明的境地,咱們也能使得上力氣嘛。就像早前青浦貨站,那貨倉不也靠著咱們自己護下了嗎?有時候,也不能老觀望,風sè還靠大家推,這裡終究是廣東,不是江南。”
韓當家這話引得眾人都微微點頭,如果是江南,早前噶禮的例子就擺在那,朝廷可不會坐視他們商人抱團爭什麼,可這裡是天高皇帝遠的廣東,還有個李肆。
“聽說李天王最近要整頓海關,咱們都想知道是個什麼章程……”
接著眾人又聊到了粵海關,安金枝呵呵笑著打起了馬虎眼。
就在這時,外面的喧鬧聲有了變化,鼓樂依舊,人聲卻沒了,顯出一股沉凝,接著就是整齊而密集的急促腳步聲,嘩啦啦如cháo聲一般,間或還夾雜著短促有力的號令,一股肅殺之氣驟然彌散開。
“我那nv婿來了……”
安金枝擺出一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片刻後,大隊藍衣銀盔,荷槍實彈,刺刀明亮計程車兵湧進了廳堂,為首一個裹著瑤家頭巾的漢子警惕地四處檢視了一圈,確認沒什麼危險後,又退了出去,接著才是一個戴著半高直筒帽的年輕人在親衛的簇擁下現身。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這個年輕人躬身行禮,“李總司”、“李縣丞”、“李老爺”的招呼紛雜不迭,而他們心中卻有著一致的稱呼:“李天王”。
“安爺子,賀喜賀喜,不得不來一趟,也不得不……”
李肆朝著安金枝拱手,然後指指周圍這一圈shì衛,為自己擾了人家的喜氣道歉。除了青浦和英慈院,如今他基本不踏足廣州,否則安保可是個**煩,不僅有早前百huā樓的教訓,眼下的廣州還是敵我難分之地,而且他自己就是個火yào桶。
“咱們爺倆說這些幹嘛,呵呵,來來,我帶你去見新人。”
安金枝一點也不在意,趕緊牽他去見未來的“姨娘”。
“阿肆啊,大家都說可惜呢,你要下yào,也找點猛的下嘛。”
龍高山帶著親衛在左右開道,身邊只有李肆,安金枝說話也直接了。
康熙沒死,沒被李肆的yào毒死,這是很多人在肚子裡轉悠的猜想,對已經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