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英”字的質問目光,李肆很是祖喪。
“英德英德,除了英還有德嘛,咱們講這天道,道德又是一體;我看叫德也不錯!”
翼鳴老道神來一筆,大家一愣,轟然說好,我大德……也不錯!
李肆噗噗咳了再聲;感覺自己正在吐血的邊緣,趕緊搖手,從英到德,這轉換未免太快。
“乾脆叫道!咱們是奉行天道,就以國號明示天下!”,
徐靈胎也跟著翼鳴老道亂來了,然後惹來蘇文采薛雪等人對他呲牙咧嘴,都說他神叨得快入了魔。
他這一發揮,大家都開始了腦力激盪,不出李肆所料,什麼意、法、美;都來了一遍,還有提議說直白叫“天”的,更是讓李肆打了個哆嗦。
“不行就直接叫‘李’……”
“叫“肆,也行。”
關鳳生田大由也湊起了熱鬧;他們可搞不來那麼多花哨,直接在李肆本人身上作起了文章。
可這是讀書人的陣地;就連徐靈胎都參與到了圍攻他們的隊伍裡。咱們是要立華夏正朔的,怎麼能跟周邊那些藩國一樣,以姓為號呢?要知道上古三代的堯舜禹;那可都是同姓異號的;這可是關乎法琉的根基!
“為什麼不用英字!?”
轉了一大圈,什麼字都扯了出來,可李肆還是搖頭,眾人沉默了,都靜靜地看住李肆,都投來同樣一道眼神;這個字,多好啊!
面對眾人那熱切而哀怨的目光,李肆心說,得,白天被軍隊逼宮,現在又被你們這幫管事的傢伙逼宮,自己這即將登臺的君王,可是滿腹苦水無處訴……
“旗號之外,這旗要舉多高,大家有什麼看法?”
李肆只好王顧左右而言它。
幸好這個問題也很關鍵,暫時引開了大家的注意力。
李肆說得扭捏,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到底是該稱王圌還是稱帝?”
他並不是扭捏,實際他心中已經有了答堊案,但是在國號一事上遭了鬱悶,連帶那個答堊案,也覺得有些忐忑,想要重新確認一下。
“無帝何以成國?”
段宏時反問,李肆正要鬆口氣,這老頭卻是一句話掰成兩段;並沒說完。
“可眼下就稱帝,該是沐猴而冠……”……”
沉默片刻,李肆不得不承認,就算佔了廣州城,自己也不過擁廣東半省之地,這樣就登基為帝,自己都覺得有點兒戲。再說了,舉旗是一樁,稱帝是另一樁,都是重大的政治舉措,兩件一起丟了出來,太浪費了。
可這不前後矛盾了麼?如果不稱帝,哪裡來的國?甚至都不必討論國號。
“先立國,只稱王,虛君位以待勢成時變,仿始皇帝之前的三代舊制,兩全其美。”
段宏時這話,聽得李肆都連連點頭,學習了,讀書人這彎彎繞的肚腸,真是什麼都能說得渾圌圓。
這個策略定下來,檄文該怎麼寫,引發了又一波熱議,以至於眾人都暫時將國號的事情丟在了一邊。
“當然是驅逐教虜;恢復中華!”
劉興兆加入到議論中,隨口就將朱元障計蒙元檄的口號搬了出來,蘇文采、顧希夷等人點頭。
“不對,是奉天行道,徵誅不平!”
劉興純跟自己哥哥的意見不同,這個口號,翼鳴老道和徐靈胎薛雪等人點頭。
“這有什麼區別?”
關鳳生田大由等人越來越覺得讀書人多事。
“當然有區別!”,
兩邊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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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字傾國
() 李肆和段宏時對視一眼,這時候有了默契,確實不同,這涉及到他們這個國,是以什麼為至高目標。
前者是把這國的目標定為推圌翻滿清,可對李肆來說,這只是階段性的目標。後者才將這個國的終極目標含了進去,那就是振興華夏。
但實際操作的步驟,是要先凝出推轉未來華夏的引擎,這是一個由外而內,再由內而外的過程。用上那個終極目標,看似有些玄虛的口號,反而更務實一些。
李肆跟段宏時等人浸心天主道的人深談過,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打天下和治天下孰難孰先的問題。
常人總覺得先是打天下,然後才是治天下,這是兩個割裂的程序。可將歷史以一個“真”字細看下去,就能看出許多端倪,打天下的過程,同時也將治天下的格局鋪陳出來。遠非常人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