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汝為聖,汝之廟號將為聖祖,流芳千古……”
聽著心神jīdàng,可他覺得這該是自己的願望,而非上天真正在對他洩lù天機。
“朕之大清國祚幾何?”
他趕緊問到這個問題,如果真是夢,那回答就該是萬萬年……
“汝之國,變華為夷,雖三百年未能滌清……”
“朕是問大清國祚幾何”
聽到這巨臉的口氣驟然一變,他也憤怒了,揚聲chā嘴bī問道。
“國祚能有……”
那雲霧巨臉也屈服在他的天子之威下,正要開口,天地卻是一陣晃動。
“康麻子,你這夢也該醒了。本書實時更新DU⑤⒏сΟm”
一個清朗嗓音如無形風làng,將那雲霧巨臉驅散,腳下雲層也如海cháo一般翻滾起來。
“你是……”
他看向那嗓音來處,卻是一個青年,俊雅出塵,卻又帶著一絲滯重的沉凝。看過來的目光,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昂揚,當然,對他來說就是悖逆和囂張。
“李肆?”
從未見過此人,他卻認了出來,這是下意識的感覺,這幾年來明暗相敵,這個人從不足為他所耳聞的一株草芥,已經壯大為遮蔽了他前路的巨惡之敵。
“這是你的夢境,也是我的夢境,如今我這造夢者,就要毀了你的夢境……”
李肆說著莊周夢蝶般的話語,讓他感到份外恐懼。
“我要這天,重歸華夏……”
那李肆直指上天,朗空頓時化作虛無,只剩下一團hún沌。
“我要這地,不載夷狄……”
那李肆再一指,他所戰的雲顛之峰轟然倒塌,他也急墜而下,可怪異的是,那李肆也如跗骨之蛆,就一直在他眼前立著。
“我要你,身與名俱滅”
李肆再指向他,嘩啦一陣碎響,他身上的龍袍碎裂崩飛,驚得他趕緊捂住要害。
“我要這滿人之清……”
李肆豎起了中指。
“人人得而草之”
身後某處驟然劇烈疼痛,像是有劇烈旋轉的鋼鐵之錐突入體內,他狂呼一聲,猛然驚醒。
“皇……皇上?”
還是深夜,康熙坐chuáng而起,滿臉汗水,那要害之處還在痛著,該是他又犯痔了。妃子的藕臂穿過黑髮,撫著他的xiōng口,想要為他減輕痛苦,讓他驟然惱怒。他是九五至尊,豈容他人憐之?
手在chuáng邊叩動,指節上的yù扳指噠噠作響。片刻後,mén外進來兩個太監,撩開紗帳,將妃子從chuáng褥裡拖出,用另一chuáng褥子粗粗裹住那白huāhuā的身子,徑直抬出了寢殿。整個過程裡,妃子咬緊了嘴chún,閉緊雙眼,不敢有一絲聲響發出。本書更新來自
“朕是風寒入體,侵染心絡,這才作了噩夢,朕不怕……朕不怕……”
康熙哆嗦著唸叨出聲,倒回chuáng上,卻又嘶聲chōu了口涼氣,又碰著那痔口了。
當下午胤祥進見時,就發現康熙的坐塌上又多了一層軟墊。
“孔尚任之行,朕自有深意,再說也非眼前之舉,還看兵事如何。你就不必多問了,好生安撫你那四哥,告訴他,朕非疑他,這也是在護著他。南蠻之事,對他來說已是一處泥潭,非他所涉之地。”
不知為何,康熙話語溫和,提到胤禛再沒之前的火氣,胤祥心中一陣酸楚,皇阿瑪終究還是念著父子親情的。
甘肅西寧府,二月寒風呼嘯,撫遠大將軍行轅mén口杵著的十多戈什哈都是一身冰渣。行轅後堂裡,香案上還青煙嫋嫋,撫遠大將軍,貝勒胤禎開啟了明黃綢布裹著的盒子。裡面是一條腰帶,見那繡綴,不像是新物。
“阿瑪、額娘身體都好,年已過了,你還在外,該是記掛著緊。朕將自己用舊的腰帶,連並其他各項東西一起,親自包好,差人給你送去。”
再展開康熙的書信,胤禎鼻子頓時酸了,朝東跪下,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睹物如見人,皇阿瑪這是怕自己念苦,讓自己能見著這舊腰帶就如見他一般。這自不是君王待臣子之禮,而是皇阿瑪顧念自己這個兒子的父子之情啊。
起身抹淚,胤禎再細看書信,眼神沉凝下來。
“有皇阿瑪庇佑,有我滿洲勇士銳意圖變,兒子再戰那李肆,絕無一分懼意”
他咬牙如宣誓般地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