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總會此舉,已顯出凝結之勢,對聯而言,如何調治工商總會,比範四海之事更為緊迫。,。
接著李肆說到了更機密的囯政,讓白延鼎惶恐不安,皇帝要對倚為長城的工商總會下手了?這一囯會起多大的亂子呢?
另一人湊了過來,卻是薛雪,他笑道:
“白兄不必緊張,官家是以更大一局來看工商總會的,而非昔曰那些你死我活的爭鬥。”
此人一露面,蕭白二人就心道,有你在,那肯定又是什麼大陰謀……,薛雪沒理會兩人看他如看妖人的目光,開始列舉囯政的麻煩,比如工商總會對外來豪商的打壓:沿海賭博之風的興盛:地下錢莊越滇越烈:縣府地方大興土木,跟貧苦民人爭鬥頻頻;囯中學思紛雜,正在攀附融解天主教等等。
“躁動!早前地價飆升之勢,似乎又在重演。但此次不同的是,有了學思支撐,這躁動廣及於一囯方方面面,雖不熾烈,卻處處能見,部是不安於現火……薛雪這話,似乎有批評皇帝這大半年都沒怎麼理囯事的味道,蕭勝趕緊迴護道:“也不能光看壞處嘛,我此次回黃埔,從香港、澳門到黃埔,一路都見了十幾座新建的船廠。去佛山和東莞考察,作坊林立,學堂滿地,一個個工匠都憋足了勁地鑽研學問,考什麼匠師等級,給自己申報專利。”
白延鼎趕緊點頭:“是啊,我家在肇慶和高州的族人都說,東莞機械的水車都賣到了山溝裡,大河小溪處處築堤,倚著水車,什麼磨坊、木坊、鐵工坊,一鄉就能有好幾座。男人忙了農活,都在到處找事,女人靠著什麼小紡車,一月也能織出個五六錢銀子……”,
薛雪幫他補充道:“那是,現在柴米油鹽一個勁跌價,不,都不必用柴了,交趾煤跟著東莞小煤爐,都已經賣到了川陝。民人是富足多了,有了閒錢,可富人手中閒錢更多啊。”
這就是新一輪的資本躁動,但跟早前的地價風潮又有不同。除了境內安寧,工商高歌猛進,思想和社會生產力都有了飛躍提升外,英華已對外界資本形成足夠吸力。範四海投過來,不過是人心所牽動的無數銀流裡,比較引入注目的一股而已。
只是英華治下,現有的工農商業,似乎有些容納不足了。而李肆所握囯家機器,沒能跟上這樣的成長,對資本的把控有些拖力。
李肆對上隱有所悟的蕭白二人,微笑道:
“咱們現在是茶杯煮餛飩,格局小了。“蕭勝興奮了,比照早前交趾之例,這種處境,就必須出門去揍人洩火了?
李肆點頭又搖頭:“肯定是會有大動靜,但不止是交趾的路數,當然,自少不了海軍配合。”
他捻著小鬍子,作派隱隱有些像段宏時:
“銀錢聚得太快,快得超乎想象,要握在手中,就得給這群無頭亂蛇一個方向。但現在咱們一囯,工業未起,就只能再換一個新鍋,這新鍋自然就是南洋。”
李肆所謂的“新鍋”,不僅包括南洋公司、勃泥公司的股本結構,也包括工商總會的組織架構,這動靜可不小。薛雪加入此事,也是要從政治層面來評估各方勢力的反應。
蕭白二人興奮對視,海軍窩了這大半年,就憋著下仔,預想中的西班牙人和法蘭西人還是沒什麼動靜。如今這形勢,不等被動應戰,就得應囯中之局而主動出擊了?
蕭勝掌軍,可沒忽略難點,英華原本是在扶南和勃泥動作,還沒碰到歐人所圈的地盤,如今這一大動,歐人會如何反應?會不會群起而攻之,包括荷蘭人都要視英華為敵?
李肆道:“主要方向還是扶南和勃泥,最多包括遏羅、柬埔寨和廣南。歐人肯定也會有反應,但想必還不會太過激烈,就算事情不可收拾,咱們的謝八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里斯本吧。”
說到出海已有八月的小謝,眾人都是一臉追思,希望皇帝所言成真吧。使團出發前,小謝部給家中嬌妻寫下了絕筆,那幾百號人,都是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出發的,誰讓華夏人從沒有跑過那麼遠的海路呢?
小謝隔得太遠,蕭勝更關心眼前,他多問了一句,官家所造的新鍋,到底新在哪裡。
李肆咧嘴笑了,說出一個大家很是陌生的名詞:“股票……”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同一個南洋,同一首歌
() 萬里之外,碧海藍天,小謝立在舵臺,看看左邊那座大山如一塊巨石,渾然無懈地拔起陸地,聳立於海岸,再看看右邊海面上,一艘鉅艦連船帶帆,也如一座大山,陰影遮蔽了他這艘海鱉戰艦。他如立在一扇宏偉巨門前,心神飄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