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這樣,昨天就該把那松針茶獻給哥哥,可不巧一早就被那位總爺買走了。”
這瑤女年紀應該不過十五六歲,一邊說話,嬌小身軀一邊還微微扭著,細細的叮噹聲混在異樣口音裡,還真讓人有些心神發飄。
不對……是這盤銀鈴身上多出來的一股鬱香。
“船上有幾條白蛟皮帶,姐妹細心繡織過,沒想著拿出來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哥哥這樣的人物正合適,就是式樣粗細不清楚,哥哥有心的話,可以上船去看看。”
盤銀鈴一邊說著,還一邊像是不經意地整理衣服,扯拉衣襬向下順著,頓時將曲線已然挺立的胸弧繃了出來。
哭了一場,然後就堅定了信心嗎?
李肆暗自冷笑,這瑤女的心理素質還真不錯,一夜就完成了心理建設,開始朝他下手了。
看看前方,盤金鈴守在搭板下,像個觀望者,轉頭再看看後面,礦場上的人越來越多,李肆都湊在這裡了,其他人也就厚著臉皮跟了過來,多半也是抱著湊熱鬧的心思。
拿起一根虎牙,朝盤銀鈴眼前送去,李肆似乎是想問多少錢。
盤銀鈴也凝起眼神,看住那虎牙,正準備著開口,卻不料李肆手臂一振,那虎牙呼的一聲,朝天空直升而上。她下意識地仰頭看去,圓潤粉嫩的下巴也露了出來,透過面紗,隱約能見她張嘴瞪眼,就要驚撥出聲。
她要吃驚的可遠不止這個。
趁著她仰頭,李肆猛然踏上一步,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一隻爐工用的厚棉手套,嘶啦一聲,閃電般地將盤銀鈴的面紗扯了下來,因為用力過猛,甚至還將她的空心斗笠,帶著頭巾都拉掉了。
黑髮拋揚,這時候盤銀鈴才低撥出聲,可那是對著那天上的虎牙。
李肆左右的賈狗子吳石頭早有準備,李肆一伸手,他們就躥了出來,手上都帶著厚棉手套,一人一邊,就將盤銀鈴的胳膊扭住。
驟變突如其來,李肆身後的人都呆住了,張應更是在心頭嘀咕,莫非這四哥兒興趣來了,要直接強搶瑤女?嗯,以老大對他的評價來看,做這種事也不出奇,只是……自己是裝作沒看見,還是幫一把手?
其他人的腦子倒還沒轉那麼快,這時李肆讓開了一步,將盤銀鈴的身影顯露在眾人眼裡,沒了斗笠和頭巾,黑髮灑下來,接著左右拋開,將一張表情還凝固在訝異不解的面孔清晰地展現出來。
圓圓的臉,配上那細潤眼眉,還顯出了幾分俏麗,特別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澄清明亮,很有些攝人心魂。
這是個美女,如果……如果能忽略肌膚的話。
“啊喲媽喂!”
腦子快的張應又先反應過來,看著那張臉,只覺得魂飛魄散,腳下不由自主地蹬蹬連退了幾大步。
其他人根本就是被驚得腦子像冷卻了的鐵水,僵得動都動不了,直到張應這一叫喚,才轟然一片驚呼。而扭著盤銀鈴胳膊的吳石頭和賈狗子也像是被天雷劈中,不迭地放手,連滾帶爬地退開。
“啊——!”
眾人高撥出聲。
盤銀鈴的那雙大眼睛裡還凝著一分疑惑,一連串的變故讓她的腦子根本就跟不上,可這一陣如潮的驚呼,連帶臉上的清涼觸感,也終於讓她明白過來,急忙舉起雙手遮掩,在護住面目的那一刻,她那明亮大眼的瞳孔似乎都已經碎裂。
“啊——!”
她也高聲驚呼著。
“還遮什麼,全都看見了。”
李肆平靜地說著,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大瘋!大瘋!”
“疙瘩!疙瘩!”
如潮水倒卷的人群裡,有人終於喊了出來。
疙瘩?大瘋?那是什麼?
就是麻瘋,後世改叫麻風……
剛才盤銀鈴那暴露出來的俏臉上,幾個鮮紅肉瘡赫然醒目,還能見到褐黃膿液滲在外面,看上去簡直就是個羅剎。
盤銀鈴哆嗦著身體,好不容易聚起點力氣,轉身就想跑,李肆看了一眼左右吳賈二人,像是已經被嚇癱在地上,不滿地哼了一聲,心想這兩個傢伙還是不堪用,以後可得加倍用力調教。
無人可用,李肆只好自己上了,趕上兩步,一腳勾住了盤銀鈴,讓這瑤女摔趴在地上,接著又踩住了腰,將她就這麼定在河灘上。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賣瘋過癩的?”
李肆的話有如天頂劈下的烈雷,震得盤銀鈴就跟發顛似的抖著,而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