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測一致,都大談特談聖道皇帝運籌帷幄,一切都盡在掌握,北方亂相都是計劃之中的舉措,包括誅殺白道隆。所謂反應遲鈍,不過是聖道早有預謀。
二月二十一日,東京未央宮演武殿外廳無比嘈雜,文武官員正圍著戰略演示桌大吵特吵。內廳裡,端坐龍椅的李肆,拈著鬍鬚,眯眼盯著下方正忐忑不安的張廣泗,心中正在罵娘。
“張廣泗,你替朕解決了一第九百二十六章 北伐!傾國北伐!個大難題,朕該如何賞你?”
只看白道隆之事,李肆倒還有幾分欣慰。白道隆送上門來,他還真不好下狠手。處置滿人的方針就他和薛雪、陳萬策以及範晉蕭勝等人心中有底,那就是舉族拔掉。
倒不是說一定要屠刀相向,可以給個別滿人出力自新的機會,但不能容滿人一族入國,就算是學石祿旗人挖礦贖罪也不行。感情因素之外,這也是考慮到北方文化和經濟需要全盤重造,留滿人一族在國中,是個極大變數。
到底是舉族驅趕到西伯利亞去,還是怎麼著,這還不是關鍵。英華立國大義是天人之倫,讓他李肆和英華政府沾上民族清算這層因果顯然不合適,所以才會推著兩院以民意頂缸。而將這樁大義以民意丟出來,也是恐嚇滿人,絕了他們南投英華的念想。
李肆和重臣們的謀算歸結起來,其實就是推著滿人學蒙古人,讓茹喜當元順帝,自己乖乖跑路。
可白道隆來投,就有礙這樁大計了。收的話,其他滿人就有了僥倖之心。紛紛南投。而處置掉……直白第九百二十六章 北伐!傾國北伐!說,現在的李肆已有愛惜羽毛之心,對這個有老交情,這些年都充當著南北相通橋樑的傢伙。他還真有些下不了手。
現在好了,張廣泗代自己出手了,李肆認他這樁功勞。
張廣泗心頭正七上八下,當日熱血上頭,一口氣殺了白道隆半族,就只有躲在船艙裡的婦孺倖免,現在已是追悔莫及。聖道皇帝是何許人也?自己心中那點小算盤能瞞過他?
今日面君,張廣泗真拿不準皇帝是不是要治自己恣意妄為之罪,聽到這話,他如釋重負,幾乎要五體投地。
“臣但守軍令而已,不敢居尺寸之功。只求陛下知臣一心報國,允臣入北伐大軍!”
這是張廣泗的真心話,殺白道隆是態度。北伐才能得真正戰功。
李肆卻冷哼道:“可朕又該如何罰你呢?我英華武人但求純粹,而你……們心自問,你下令開槍時。只是想著軍令?”
張廣泗怔住,頃刻間,額頭滿是密汗。
李肆對張廣泗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前世位面裡,此人也是滿清大將,驕橫跋扈,乾隆時大小金川之亂,他與訥親因戰敗被乾隆一併誅殺。在這個位面裡,他雖跟嶽鍾琪一同南投,可脾性卻還是那樣。白道隆一事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有多恣意。
“朕知你心,賞你一個封號將軍,但不取你的心性,你且去武昌陸軍學院好好磨磨。”
李肆下了裁定,就算再恣意,英華的戰爭機器已強過個人意志。張廣泗在英華未嘗沒有另一番表現,丟去新建的武昌陸軍學院沉澱一下心性也好。
張廣泗喜憂交加,深深叩首拜謝。
待張廣泗離開,李肆朝外廳喝道:“吵完了沒?”
顯然沒吵完,李肆一聲喝,文武官員一擁而入,七嘴八舌地繼續著。
範晉道:“西域各軍還未回撤到位,最好先進兵河南,同時在塘沽擺一支偏師,不求入北京,只求牽制清軍,為之後大軍北上作準備。”
蕭勝道:“斷絕漕運,封鎖塘沽,兩月內滿清必然自潰,那時再穩穩進兵,北方手到擒來。”
鄭永道:“何須大動干戈!?用伏波軍直擊北京,熟門熟路。”
桂真道:“急調幾支禁衛六師這樣的精銳,分幾路出擊,復北方足矣!不必勞動大軍?”
文武官員在吵什麼?
不是在吵要不要北伐,李肆暗自罵孃的也就是這事,殺了白道隆是一樁,茹喜在北方攪起風雲是一樁,北方已亂成一團,北伐勢在必行。
說起來他又被歷史大潮給逼宮了,當年在青浦被部下逼得紅袍加身,現在則是被時勢逼得提前北伐……李肆暗歎,自己怕是太自大了,總以為能將歷史盡握於手。
現在文武兩方在吵的是北伐到底該大打還是小打,是急打還是緩打。
出乎意料的是,總帥部的武官們紛紛表示,只能緩打或者小打,這也是基於國中軍事現實。
眼下英華陸軍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