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貴深有同感地點頭。但不等也不行,誰知道皇帝是怎麼寄望太子的呢?
武昌府,岳陽樓上,雷襄、白小山等一幫報人筆客相聚一堂,推杯換盞,席間卻滿是沉鬱之色。
白小山道:“這不好,河西案正牽動一國政局,我們報人怎麼能置身事外,不派人查探,不登報廣告?老雷。難道此事也要顧全大局?那我們報人豈不成了官府中人,事事得聽號令?”
雷襄道:“要緊關頭,咱們暫緩一步吧,這也是……”
他掃視眾人,沉聲道:“在下本早計劃搶下頭一棒,作篇大文章。可有人遞話了,此事稍緩報。今日把之前召各位的話再說一遍,若是誰急著上前給哪邊當刀子使,怕要生什麼不測。不是新聞司,在下可看不起他們,陳侍中是遞過話,但他本就涉事,他的面子也顧不得了,可那位的面子不能不給。嗯……猜到了就好,這麼多年,絕少有過啊。”
接著雷襄笑了:“小白你也別喪氣,這不是讓咱們不登臺,只是緩緩而已,等咱們登臺,怕正到壓軸之時。”
白小山若有所悟:“是要看太子所為麼?”
雷襄聳肩:“或許是,或許不是,就看太子怎麼做了。”
李克載來到谷城已是十一月初,為出這個差,還不得不走軍令程式請假。原本他還在想,是不是讓頂頭上司孟松海不準假,如此就可以避開這個漩渦,後來覺得這怕又要把孟松海乃至海軍都拖進漩渦裡,還是辛苦一趟,權當歷練吧。
“父皇還真是撒手不管了呢……”
以秘書監常事隨同政事堂視事的李克載,對父皇有些不滿,他給父皇寫信說過這些事,包括自己的理解,可父皇就吝嗇地回了三個字:“知道了”然後就把話題拐到母親和各位娘娘,以及年幼弟妹的身上。
在谷城縣衙後院裡,李克載無聊地翻著文件。他的職務不允許他接觸直接的案件卷宗,更別說提查人犯和問詢當事官員,就只能看堂差整理出來的東西。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就跟別人嚼過的甘蔗一樣,份外噁心。無知民人被滿清密諜挑唆,故意製造事端,官府一忍再忍,為了人質的安全,最終不得不出手。武西直道只是由頭,並不是此事關鍵。反正錯都在民人,死了的活該,活著的還得治罪,不管是谷城官府,還是武西直道襄陽段,都沒錯。
來谷城幾日,襄陽知府、巡按、谷城知縣和通判都借各種機會跟李克載碰過面,除了見禮之外,也沒更進一步的試探。李克載對此有兩個方向截然不同的理解,一是不希望自己在這事上說話,就只給父皇當傳聲筒就好。一是希望自己表態,但不敢作得太直接,怕落下“結太子黨”的把柄,這事在舊朝可是絕大忌諱。
到了第四日,似乎各方都忍耐不住了,這日傍晚,隨同李克載而來的秘書監另一位常事目光閃爍地問:“殿下有什麼打算?”
李克載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今日打算早些睡覺。”
無視那常事似乎有些內傷的面孔,李克載陷入深思,他必須作決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八百三十九章 獅虎黨爭:汪瞎子的決斷
() 之前請教幾位前輩賢者所得,以及自己這段日子所見所感,混在李克載腦子裡一同轉著。
顧正鳴和楊燁二人因武西直道事相爭,背後是陳萬策和薛雪之爭。但在谷城河西鄉爭出了紕漏,讓這一爭有從朝堂擴大到官民之爭的危險。朝堂兩派抱團,以犧牲河西鄉民人為代價,要化解這個危險。
這就是補一洞出兩洞了,結果招來了東院汪瞎子,借這犧牲,要爭法權。汪瞎子那幫人就住在縣城裡,朱一貴在跑官,汪瞎子在跑報,還日日跟谷城典史吵,要面見被拘押的河西鄉民人,內廷侍衛早就報給李克載了。
這幾日大家都靜了下來,甚至預料中要來的西院和報人都第八百三十九章 獅虎黨爭:汪瞎子的決斷沒出現,看來是在等自己的決斷。
那麼這事的關鍵在哪呢,李克載悶了許久,驟然恍悟。
河西案的關鍵是到底誰說了算,朝堂以滿清密諜論為工具,要將此事劃到自己說了算的範圍裡,汪瞎子一方要廢掉這件工具,讓朝堂不再能借這件工具獨斷。現在自己被丟過來了,兩方乃至其他人都在看,我李克載是不是想要這事我說了算,或者是父皇透過我來宣稱,這事父皇說了算。
父皇顯然沒這打算,要看我怎麼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