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聽耳邊心臟蓬勃跳動的聲響。
——還沒擺出更冷傲不可侵犯的架勢,快遞發來簡訊。
付丞雪悄悄按掉震動,立刻告別付譽,伸伸懶腰換個方向,在村口和快遞接頭付錢指了路,也許難為情,他想等李律收完包裹回屋後再回家。
…………
李律疑惑地看著快遞單上填寫的收件人電話,確實是他用李父的舊機號碼。
藍裝快遞員露出職業笑容,“凡是購買額到達一定金額都自動進入抽獎名單的,您放心簽收就好,絕對不會再有人找您要回來。”
李律記得男孩曾借他手機網購。
他不深究,只是很多時候覺得無關緊要,但這不是他傻,相反的,過於縝密的思維和細緻的觀察能讓他洞悉到很多常人輕易忽略的漏洞。一邊簽收一邊狀若無事地跟快遞搭話,他長得面善,說話不緊不慢語調柔緩,還都是些抽獎限制之類的瑣事,很能不經意打破別人的警戒線。
短短几句交流,快遞差點就被迷惑住鬆口說出實話,走時還打著哈哈:“這種好運可不是隨時都能撞上,與其等待明年抽獎,不如努力掙錢自己買。”
“你說的對。”李律認同地點頭,受教地目送快遞離開,等快遞一腳準備跨出院門的時候突然笑著問,像是突發奇想般隨意,“啊,對了,你不是說抽獎是三天前舉行,怎麼才一天就結束了?”
李律那張臉太具有欺騙性,讓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的狡猾。
快遞瞬間頭皮一緊,含糊應付,“啊?嗯,誰說不是呢?”穩下心來略微警醒地問:“你問這幹嘛?”
李律淡淡地斂下笑容,垂下眼。
“哦,只是可惜沒機會再抽一次獎。難得白送的。”說完轉身進了房。
快遞員離開時還在懊惱,到底著沒著道兒啊?這燒腦的活計可不能再傻大哈地攬下。總覺得大男孩最後一臉沉靜,把洞悉世情的深邃朗目向下移開,反而更讓他忐忑,愧對那個託付信任的小男孩啊……那麼水靈冷俏,做好事不留名的貼心護舒寶。
…………
李律揭下郵單掛網查了物流,發貨時間是在五天前,四天前抽獎根本說不通。
把包裹放到一邊,煩躁的情緒像蘑菇雲一樣點點浮上心頭,越積越厚。
李律用涼水讓自己冷靜一些,途經院子時會無意識地尋找那個男孩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反感,牴觸,甚至可以說“厭惡”這種感覺。像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飄飄忽忽地摸不著內心的真正意圖。
李律一向淡看眾生,不著眼,不在乎,不以為意,不求甚解。
唯有這次,像是身不由己地陷入泥沼,越不解越深執。
其實他有一個秘密:
是認不住旁人的音容。
不是缺乏審美和鑑賞,也非記憶力差,只是一視同仁,千人一面,耳鼻眼眉口,雙手兩足。音容相貌不過紅顏枯骨過眼雲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於他眼中只是批次生產的流水線產品,差別只在於有的新鮮些,有的卻過了保質期。
不是沒找過“臉盲症”和“聽覺障礙”的治療方法,卻從未奏效。
他分不清楚,也就不再糾結,向來都用笑容矇混過關。
不論哪個科目的教師一律以“老師”相稱,叫同學前先找胸前銘牌或者課本練習冊上的姓名,相熟的人從衣服款式、舉止習慣就能一眼辨識,或許敏銳的觀察力也是這麼練就的,多年來隨機應變也沒讓人發現端倪。
當然,關於這一點付丞雪其實是知道的。
李律稱呼人時語氣疏離,稱謂都是先生小姐您之類的敬語,叫人沒有姓,教師前不帶課業。前世的李律唯有跟他說話時會下意識停頓一下,目光在他臉上梭巡,連疤痕都不放過。付丞雪以前會嘲笑他飢不擇食,連這麼醜的臉都看得目不轉睛,李律那時會彎目一笑,連月輝都要失色。
一句“好看。”誠懇的好像真能認出來似。
前世李律不是說謊,他是真覺得那張臉哪怕滿是疤痕也賞心悅目。
——他看到的不是表象,而是他心心念唸的男孩一直相伴左右的那股安心,讓他覺得世間最動人的時光,都停滯在此。
此時溜達完的付丞雪走進院子,發現李律的視線一路跟著他,目光遊散似乎在發呆?
他不認為李律這是認出了他。
今天換上苗氏去集上新買的衣服,為了回饋他的護膚霜。款式普通,顏色老氣,棗紅色卡通T恤長過膝蓋,鼓鼓囊囊地包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