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下的椅子有些扎人,坐著很不安生,他突然很想看看那低垂的頭顱下,那人的臉上有著什麼樣的表情,是恭敬?是孺慕?抑或是……嘲諷?
嘲諷!?
乾隆猛地一個激靈,心下大怒,他是什麼人?他是一國之君!是堂堂大清的天子!這天下都是他的!他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嘲諷?!誰敢嘲諷他?
但是,這種不安的感覺來自何處?
乾隆的面色已經陰沉了下來,死死地盯著胤禩,屁股使勁黏在讓他如坐針氈的椅子上,好像是刻意要證明什麼似的,全身的威嚴散發。
感覺到上座之人突然氣勢勃發,胤禩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不波不動地跪在那裡,如平靜的浩瀚海洋,博大深邃,沒有凌厲的還擊,只有深不可測的龐大包容力,讓乾隆所有的氣勢彷彿擊在了空處,找不著力,又摸不出深淺。
弘曆,想試出爺的深淺,你,還不行!換你皇阿瑪來吧!
不過,這也足夠你那顆抽風的腦袋清醒一下了吧?
殿中的人都不約而同為這突然爆發的氣勢和凝重的氛圍噤若寒蟬,就連皇后都不由自主地退縮開來,驚疑不定地看向乾隆,甚至小燕子那隻野鳥都透過她那敏感的禽類神經察覺到異常,收回了即將衝口而出的叫囂,轉而向五阿哥永琪身後瑟縮。
“皇阿瑪,叫兒臣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就在這一片僵持中,胤禩淡淡的聲音如涓涓流淌的溪流緩緩流入,春風般輕輕吹入大殿,凝重的氛圍彷彿被吹開一個缺口,霎那間一掃而光。
乾隆皺了皺眉頭,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想要發洩卻又被清醒的理智束縛,硬是壓了下去。
不得不說,小乾子雖然腦子經常抽風,但只要一涉及他自己,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