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啞語,然後,酒足飯飽,他家永璋一定會微笑著從樓上一步步緩緩走下,牽著她的小手漫步在四九城的浪漫大街上,夫妻,呃,咳咳,那個那個雙雙把家還……再然後,他們會像以前一樣,鬥鬥嘴,鬧鬧樂,你看書來我挖坑,你喝茶來我喝粥,日子多麼溫馨,生活多麼美好……
那麼,此時此刻,她應該美滋滋地躺在被窩裡,吃著糕點,喝著奶茶,捧著永璋幫她蒐集來的小故事書,樂得前仰後合,最後,帶著微笑甜甜地入眠……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希彥咬牙切齒起來——有家歸不得(丫頭,你已經把三阿哥府當“家”呀?),野貓似的“流浪”了三天!還要費盡心機去想辦法給那個小心眼的狐狸滅火,不平等條約籤的快趕上後世的愛新覺羅子孫了,還沒達成和解,持續流浪中!甚至還被小離丫頭說成是“恃寵而驕”!
死弘晝!老四家的!這一切,都怪你!
希彥扭頭看向和親王府的方向,黑亮的眼睛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弘晝!本姑娘沒得覺睡,你也別想睡安穩了!
身形一閃,希彥靈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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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中。
“皇……皇上,和親王在外求見!”
高無庸苦著老臉,一副要上斷頭臺的欲哭無淚模樣,微躬的身體比平日還要恭敬地多,額頭冒著冷汗,膽顫心驚地往帷幔中瞅。
帷幔中,男人的喘息聲戛然而止,女人柔媚的嬌吟拖著誘人而不捨的腔調。
緊接著,男人的怒吼傳來——
“高無庸!怎麼回事?這都什麼時辰了!深更半夜的!”任何男人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斷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何況是九五之尊又一向妄自尊大的乾隆呢?“宮門早落下了!弘晝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來?!”
“王爺……王爺說有急事,奴才瞧著,王爺的情形似乎不太好。”高無庸十分機靈,立刻道出不得不打擾皇帝好事的理由。
“不太好?弘晝怎麼了?”果然,乾隆的聲音降了下來,帷幔裡傳出窸窸窣窣的下床穿衣聲。
“皇上——”被打斷好事的另一位明顯也很不滿,嬌柔不捨地叫道。
“令妃莫急,弘晝這些日子是不太好,深夜進宮想必是有急事,朕去瞧瞧。”乾隆安撫了愛妃,收拾妥當,匆匆忙忙出來,“弘晝在哪兒呢?”
“回皇上,和親王正在養心殿外候著呢。”明白危機已過,高無庸雖然知道大約是得罪裡頭那位寵妃了,但也顧不得太多,說到底,他也是皇上身邊的人,知道皇帝雖然寵愛令妃,但對兩個弟弟還是十分溺愛的,馬虎不得。
“娘娘。”乾隆領著高無庸一走,臘梅就進了屋。
床上的令妃半支著身子坐起來,臉上的紅潤轉為青白的,雙目狠厲,手狠狠地揪著被角,死死地扭著,咬牙切齒,“和親王!連你也跟本宮過不去!”
臘梅走過來,小心地扶著,小心地看了下令妃的臉色,安慰道:“娘娘不用擔心,皇上心裡還是有娘娘的,否則不會特意跟娘娘交代一聲。”
令妃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卻也還是恨恨地,“本宮怎麼能不擔心?自從上次皇上莫名其妙離了本宮,反去了坤寧宮,本宮就沒有一天順當的。宮裡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一出又一出的,皇上的情緒一直不穩定,連本宮也拿不準。本宮的父親也……好容易把皇上哄回來,和親王又來添亂,還有那個死奴才高無庸,自恃是伺候過先皇的人,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裡!對了,臘梅,上次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令妃扭頭看向臘梅。
臘梅立刻道:“回娘娘,奴婢已經查出來了,是因為皇后娘娘給三阿哥的那個格格在養心殿裡哭得皇上心煩,皇上晚上來咱們這兒時,正趕上您擔心七格格……”小心看了令妃一眼,臘梅說的很隱晦。
令妃顯然聽得出來,但她當然不會承認是她裝可憐哭喪臉,撞上乾隆的忌諱,只咬牙切齒,“皇后!”狠狠地扭著手絹,緩和下情緒,令妃又問,“三阿哥那裡情況怎麼樣?”
臘梅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低頭道:“三阿哥……三阿哥府裡聽說如今大不相同了,那個吳管家也不知怎麼就改了性子,而且,奴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咱們原先安排的人不知不覺就被踢了出來,奴婢根本就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好像也沒覺得三阿哥有什麼動靜,等察覺的時候已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是奴婢辦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