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雅克,讓他們去安撫那些村民,將這種籠絡人心的事情交他們處理,我可真是爛好人。”
“這個……依你所言,是的。”
“叫他來,如果是想要回村子的損失,就給他些裡弗爾,打發他回他老家,或者舅舅家,或者姑媽家,或者什麼沾邊的。要是他頗識時務地喝彩勝利,就多賞他幾塊。”他這就轉了身,拍了拍袖口的塵土,看得見的,看不見的。然後再次握了劍柄,好像要發表什麼宣言。
教堂裡的人顯然集中於此了,那露天的,臨時的聚集地。那裡沒有所謂的營帳,但我們尊貴的指揮官博垂科特閣下還是盯準了,身邊的那棵五月樹,那象徵著生命和繁衍的樹。
“它和希農教堂後院的那棵不太像。”
“閣下,這是當然的,它們生長在不同的地方。”
正當此時,小夥子衝了過來,枯葉在他腳下發出的叫聲有些悽苦。眼裡的那團超乎意料之內的火焰完全燒燬了他內心的裡弗爾。
“裡面有村民被燻了!必須救治!”看得出來,他除了躲過勃艮第人的視野之外,還衝破了指揮官的防備。若非如此,他喘粗氣的時間絕不會多於指揮官那些有關不起眼勝利的言辭。
“恩,對。”博垂科特先是皺了眉頭,後又猛地變了臉色,笑著,“裡面有躺很多,橫七豎八的,一系列簡單的化學反應之後,盡剩下沒有用的焦碳,人本來就是如此廉價之物。”
“我指的是村民!”他向前走了幾步,抬了抬手,想做些動作,可是當他稍微清醒起眼前這個人戴的帽子有多尖時,他的手放了下去,盯著他寶劍的那雙眼睛也失了光,就連調子也低了。
“村民?是棟雷米的村民?”他沉沉吸了口氣,仰著頭,視線絕沒有停留在那名穿得不正規的小夥子身上。甚至連眼神交匯的地方也沒有。
“是的,我認識她!她的臉,她說的話,我都還記得!”
“她說過什麼?”
“她說……女兒……。”他終於認真地抖了抖身子,“還在她的皮革店。”
“什麼時候的事?”他惱火地抓著鼻子,雙手託著頭盔的兩側,試圖扭動了幾下。
“壓根兒就沒離開過。”
“什麼意思?在我的命令之前還是之後?”
“應該是,之前。我記得應該是的。”
“她應該看到我差人送去的告示。”
“是的,尊敬的閣下,託你的福,我們都看到了。”他稍微鞠了一躬,傻里傻氣的頭髮如泡麵似的蓬鬆。
“那她就是違背了誓約。”
“可她還是僱傭了我,讓我做幌子引開那些可惡的勃艮第人,自各兒潛入,你知道她那樣的體型……”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他終於肯正面看了他,但是那小夥子卻低了頭,不再言語。
“……”
“我明明已經聽清楚了,瓦爾密!”他的確這麼喊了一聲。
“是的,我在這裡。”
“怎麼回事?”
那位地位頗高計程車兵,右腳往左腳碰撞,盔甲發出聲響,用戴了手套的手猛捶了一下胸口:“報告!正如黃毛小夥子所說,是他引開了勃艮第人,那是在我正準備出發的時候,請相信我,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舉起雙手,對著聖母起誓,我那時候已經站在指定的山下待命,只等你的一聲號角。”
“好好,我承認你,即便是為了區區幾枚裡弗爾。”他又看著小夥子,表情是極度扭曲的,想了會兒說,“現在只能跪地乞求,對於曾經平靜一時的棟雷米村……”
“那賣皮革的老闆?我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且她需要緊急救治……”
“既然叫你跪地祈求,就閉上你那臭嘴!”說完,他自己閉了眼。
小夥子膽怯地跪了下來,撐著博垂科特閉眼之時,爬到山下,那個女人還在,呼吸有些不規則。
四
“醒了?!”小夥子突然說。
胖女人渾身都在顫抖,說不上這是冷,店裡最優秀的皮革都被她裹在身上,可她畢竟是好一陣才清醒,她的冒著血絲的大眼睛,不斷喘著粗氣的鼻孔和嘴巴,看得出來,她剛從地獄裡逃出來。
“我的女兒?”女商賈又一次拉著他的手臂。
小夥子像觸了電似的,將手縮回去。往後退了幾步,對他來說這就是塊傷疤,是他與這個胖子的牽絆,預示著他也欠下的棟雷米村某個村民的還不清的債。
“勃艮第人來時,她還守著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