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張大著嘴,心中無比驚恐,卻又叫不出一句。那白衣女子兩眼陰森,兩道冷漠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李冰。不一會,那張白晰得可怕的臉漸漸發生了變化,臉上的肌肉不斷地萎縮,最後,變成了一具骷髏,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正面對著李冰的眼睛。
李冰嚇得渾身發抖,感覺手臂上一陣刺痛。突然間,眼前一亮,一切都象不曾發生,寮房內的日光燈依舊亮著,只是桌上的茶杯倒在了一旁,冒著熱氣的茶水潑灑在自己手臂上。原來是自己太緊張了,以致於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做了個惡夢。
李冰長舒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剛清理好桌子上的水跡,寮房門真的輕輕敲了三下,李冰心裡一懍,卻聽見趙婉兒在外面輕輕說道:“李大哥沒睡吧?我可以進來嗎?”
李冰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暗罵自己如此膽小,給人知道了那真是丟人現眼了。清清嗓子,李冰努力使自己發出了平靜的聲音:“婉兒小姐,你還沒睡嗎?有什麼事嗎?請進吧。”
趙婉兒推開虛掩的門,有些臉色緊張地走了進來:“李大哥,這幾天怪事太多了,我有些害怕,再加上沒吃東西,餓得心慌,因此,想打擾一下李大哥,前來說說話。”
李冰見到趙婉兒害怕的神色,內心的大男子主義反倒使他不再感覺害怕,只覺得眼前這個弱女子才需要他的保護和安慰。
兩人海闊天空地聊了一番,說到了南京夫子廟的美食,頓覺肚中咕咕作響,遂都閉口不言。
趙婉兒笑著問李冰:“李大哥,你為什麼喜歡一個人莫名其妙自言自語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呢?”
李冰哈哈一笑:“不會吧?你昨天晚上才從上海過來,我們第一次相見,我在你面前自言自語了?”
趙婉兒嘻嘻笑道:“原來你自己還沒覺得啊?昨天一開始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怪怪的,怎麼也想不通老爸會資助你這樣的怪人來攻讀碩士學位。”
李冰呵呵一笑:“蒙趙總賞識,我李冰定不負他老人家知遇之恩。”話鋒一轉:“我昨天見到你和小王的眼神也很奇怪,我還以為你們富人看不起我這樣的平頭百姓呢。”
趙婉兒哈哈大笑:“我才不是這樣的人呢!昨天進入酒店時,明明只有我們三個人,卻擺著四副碗筷,你還對著邊上空座說你女朋友叫俞茹呢,後來你又莫名其妙地跑出包間,到電梯口才折回來,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瘋子的。”
李冰聽到這兒,心頭猛地一震:“你說什麼?你真的沒看到我女朋友?”面上露出了一絲恐懼。
趙婉兒看著李冰面上神色的變化,不解地說:“怎麼了?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確實只有我們三個人在,除了一個服務生,並沒其他人在場啊。”
李冰張大了嘴,一言不發,頭皮發麻,腦子中急速思考著這一切不可思議的事,他想到了每次和俞茹去那個夜排檔時,排檔老闆看著他那奇怪的眼神。難道別人真的看不見俞茹?那這麼說俞茹…。。莫非她不是人?
這個心念一動,李冰的額頭滴滴黃汗立即滲了出來。
隔了一會,李冰突然對著趙婉兒說道:“婉兒,你昨天在排檔時,是不是拍了我們的合影?快拿出來我看看。”
趙婉兒點了點頭,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了佳能數碼相機。
趙婉兒翻出了那張相片,從顯示屏上,只看到趙婉兒面帶笑容和李冰一起,並沒什麼特別,她把相機遞給了李冰。
李冰接過相機,死死地盯著,上面確實沒有俞茹,但他清楚地記得,相片上那個空位,當時真真切切地坐著有些面色不快的俞茹。
心中的恐懼和疑雲越來越重,李冰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俞茹的情景,那個夜晚,從沒聽到過的鼓樓鐘聲居然能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而且當晚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但凡見俞茹,每次都是晚上,而且見到俞茹的當晚,他都清楚地聽到鼓樓的鐘聲。
在明孝陵,他清楚地想起了俞茹的意外現身,當時他直覺得周圍寒氣逼人,且又聽到了四方樓那邊傳來的恐懼的婦人啼哭聲。
李冰想到那僧人說的他早上印堂發黑的話,可能是自己被髒東西纏住了,頓時明白了,俞茹真的不是人,而是傳說中誰也沒見過的女鬼。
趙婉兒一臉狐疑地看著頭上直冒冷汗的李冰,關切地問:“李大哥,你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李冰搖了搖頭,看了看趙婉兒,欲言又止。禁不住趙婉兒的一再催問,李冰只得把如何遇到俞茹,又怎樣交往成為朋友以及一連串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