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所有的對明天的希冀,都幻滅了,我突然意識到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這事件發生的一切都已不可能再被挽回,就像死去的生命一樣。命運戲謔的給了我一件華麗的衣裳,但又在我露出燦爛微笑的時候無情的將其撕破,且又扯下我的皮肉,撕裂我的心魂,鮮血淋漓,露出森森白骨,將永不會癒合,將痛徹我一生。我痛苦的閉上眼睛,漆黑的虹膜上閃動著紅色的花火,頭腦裡響動著“轟轟”的聲音,頭痛欲裂。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來,儘量平靜的望著隊長,但是我知道我的眸中有掩飾不住的絕望和淒涼。
隊長一直抽著煙,好像一直在等著我。
“隊長,你說吧,我該怎麼做,我聽你的。”
隊長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的微笑,他在佩服自己的思想工作又一次成功了。他摁滅了煙,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檔案,抬頭對我說道:“事已如此,你只能退學了,其實也不能算真正的退學了,算是休學一年吧。你也知道軍校隊以幹這種傳染病是很忌諱的,按規定,你肯定得被無條件退學,但是鑑於考進來都不容易,學校就多給了你一次機會,在家好好治病,明年要是把乙肝治根除了,還可以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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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裡在苦笑,隊長不愧是河南人,忒會說話了,誰不知道乙肝這東西是很難根治的,然而我還想再爭取一下:“隊長,我想再複查一次,你看行嗎?”
隊長有些驚愕,但他馬上就恢復正常了,說,當然可以了。
“我想就在C市查。”
“那不行,你只能回老家複查,這是政策,查完後若沒有什麼是把檢驗單傳過來。”
“好吧。”
“就這樣了,你先回去吧,不過你先別跟其他人說,找個時間給家裡打個電話,注意自己的語氣,別太讓家人擔心了,這兩天就別參加訓練了,把東西收拾一下,學校給你發的都得帶走,那個班裡的工作就先讓鄭明接一下吧,好,你先回去,順便把魏偉叫來。”
我機械的答是,轉身,開門,關門,頭暈沉沉的,我長久的站在隊長門前,失神的望著面前那長長的走道,走道里很暗,光線從走道盡頭的玻璃窗散進來,沒多遠就停住了,我望著在昏暗的走道里穿著拖鞋汗衫打打鬧鬧的戰友們,感覺他們竟如此的不真實,就像是一個個無我無關能從我的肉體穿過去的幽靈一樣。
木偶般的我走過去,有熟悉的戰友從身邊過去拍拍我的屁股,但是他們說什麼我卻一點都不知道,而往常我會嘻嘻哈哈的回應。
七班的兄弟正在班裡聚餐,我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李立綱。
“啥事,十一隊的牛人。”李立綱笑著說道。
“魏偉在嗎?隊長找。”
李立綱回頭喊,小偉,隊長有請,然後對我說,陸寒,進來吃東西。
“不了,我還有點事。”
魏偉從屋裡出來,抹抹嘴邊的油,屋裡其他人喊,我操,小偉,你他媽快點回來,回來晚了,咱們把東西吃完了你可別怪,
魏偉扭頭罵道:“這能是我說了算嗎?不過我可警告你們這些腦子裡缺二極體的,誰要敢吃了我那份,我他媽非閹了誰不可。”
我站在一旁望著魏偉那充滿活力的笑臉,心裡有說不出得難受,等李立綱又把門關上後,我問魏偉:“你在這過的快樂嗎?你的生活很滿足嗎?”
魏偉挺奇怪的望著我,“幹嗎呀,問這麼有哲理有深度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沒事,你快過去吧,隊長還等著呢。”
才回到寢室,鄭明就開始嚷嚷了:“老陸,去那麼長時間,是不是隊長決定嘉獎你了,到時可別忘了兄弟們吶。”
此時我再也沒心情說什麼了,只是告訴鄭明我下午訓練就不過去了,你幫我帶隊吧,說完就躺床上了。
“老陸,沒什麼事吧?”李軍坐起來關心地問道。
“沒事,抓緊睡吧,下午還有訓練。”
沒多大會工夫,除了小杰還在晾衣的走廊裡練吉他外,其他人都睡了,而我又如何能入睡,閉著眼睛,思緒混亂的像密密麻麻的箭飛蝗般的射在我腦子上,儲存著我所有對以往回憶的腦皮層都被撕裂了,但又重新雜亂的拼接在一起。“該怎麼辦?”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曾多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每一次我都恍然恐懼。我睜開眼睛,失神的望著面前的白色的牆壁,在我眼裡,空無一物的牆壁突然變得色彩斑斕起來,幻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