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嘴裡的苦澀,蕭寧靠在奶孃的肩頭,抓住紅袖的手腕,入手的觸感,使得蕭寧確認,她重生了不再是前世可悲的蕭寧。
蕭寧緩緩的合上眼,睫毛垂下,在眼瞼上扯出一道暗影,新婚之夜劇痛後,蕭寧對夜晚有著深深的恐懼,她和司馬睿每一次的行房都是痛苦,司馬睿責怪蕭寧不懂情趣,可蕭寧每一次都是被撕裂,被鋸斷身體的疼痛怎麼可能有反應?夫妻之間的情事,蕭寧無法同任何人說,只能忍著,忍著。
一次酒醉,司馬睿粗暴的對待蕭寧,曾經伏在蕭寧身上說,你唯一能看得過眼的就是這副身軀,可惜卻不懂的伺候男人,可惜,可惜。
以色事人豈可才長久?蕭寧實在是忍無可忍,怕司馬睿再來找她,新婚一月後便給司馬睿安排姬妾侍寢,蕭寧的新婚就是一場笑話,司馬睿享受美人姬妾,蕭寧獨守空房,深夜的孤寂總比疼痛來得好,三年內蕭寧賢惠大度的名聲傳遍建康,可名門貴婦對蕭寧多有嘲諷,司馬睿寵愛姬妾不折損於他的風流才子名聲,可蕭寧的賢惠,不過是攏不住丈夫的虛名罷了。
後繼母擔憂的提點自己,蕭寧嫁入司馬家三年無子,為了司馬家的子嗣姬妾是要停藥的,蕭寧此時才哭著向繼母說起這三年她是獨守空房的,繼母氣憤以及,要找司馬睿去算賬,蕭寧阻攔住繼母···
現在想來,蕭寧才能感到繼母眼中的嘲笑得意,蕭寧欲再次張口吐血,繼母的得意,比挖蕭寧的心還疼,紅袖將酸甜的梅子放入蕭寧口中,“大小姐,您不能再咳了。”
蕭寧攥緊了紅袖的手腕,比起前生的被折辱,被笑話,今日咳血又算得了什麼?前生蕭寧安撫了暴怒對她憐憫的繼母,後李氏身邊的王媽媽出了個主意,找了幾名青樓名妓來調教蕭寧,叫她如何伺候男人···“我竟然答應了,為了···為了子嗣··抽掉了我最後一根傲骨,我不配做蕭家的大小姐。”
陶媽媽和紅袖面面相視,大小姐病糊塗了?紅袖反手握住蕭寧的手掌,“您永遠都是蕭家的大小姐,誰也奪不去。”
“人心難測,人心難測。”蕭寧苦笑,上輩子她便倒在詭異莫測的人心上,渾渾噩噩被人操縱了大半生,只有死前才掌握住了自己的命運,肆意而為。
前生的蕭寧是糊塗的,也是聰明的,她的冰肌玉骨據說天生就適合魅惑男人,青樓名妓只要稍加指點,蕭寧做出來的魅惑男人的動作只要是男人都抵擋不住,不同於一般豔俗的名妓,媚眼如絲舉手抬足之間高貴而嫵媚,那段日子是司馬睿最寵蕭寧的時候,可也是蕭寧前生最屈辱的日子。
為了子嗣,蕭寧忍下了,以為順著司馬睿這就是愛他,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著司馬睿的興致伺候他,只要司馬睿興趣來,他都會將蕭寧壓在身下胡為,甚至將在蕭寧身上作畫,蕭家嫡長女認他為所欲為,司馬睿很興奮滿足,蕭婉偶然間見到,斥責司馬睿輕慢蕭家女,聲聲的指責是衝著甘當姬妾名妓的蕭寧來的,可誰造成這一切的是蕭寧感恩戴德的繼母李氏?
一年的屈辱換來了俊兒,可他···卻死在生父手中,緣由是司馬睿要娶真正的蕭家女——蕭婉,南齊風俗,姐死可續娶其妹,司馬睿想得太好了,聰明愛護蕭婉的繼母怎麼可能讓蕭婉嫁給司馬睿?
前生蕭寧被送入寺廟不知道蕭婉如何擇婿出嫁,只是聽說婚禮很隆重,不過繼母必定會折辱痴心妄想的司馬睿,畢竟司馬家已經不復當年,北燕宗室女燕姬的死減弱了司馬睿的名士光環。
後司馬睿才會娶三皇子老師的嫡女為妻,風流名士也得入朝為官才有俸祿,司馬家不善經營,一味的視錢財如俗物,清高奢靡,早就是個空架子了,前生的蕭寧對經營很有天賦,司馬家靠得就是蕭寧的辛苦經營掙錢,本錢是蕭寧的嫁妝。
“大小姐?”紅袖怔怔的看著睜開雙眸的蕭寧,她臉上再也不復方才的死寂,眼底璀璨而明亮,唇邊勾出笑意,前後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您好了?”
蕭寧展開笑顏,示意紅袖扶她起身,蕭寧站在樹蔭下,她可不僅僅閹了司馬睿,還抽乾了司馬家所有的家底,連帶自己的嫁妝全部全部捐給了寺廟,蕭寧一個銅板也沒給司馬家留下,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夠他們受的,商戶會登門討債的。
蕭寧試了試眼角,可惜啊,當時怎麼就沒想到挑斷司馬睿的手筋呢,他寫得一手好字,可換銀子,蕭寧很遺憾,無緣見司馬睿寺廟門口擺攤賣字畫的情景,飢寒交迫世俗冷暖,看你怎當得風流名士?
反過來想想,司馬睿賣字畫也好,起碼可讓南齊百姓看見被閹了的名士,看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