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喃喃道,“從小我娘就指著他的牌位告訴我和惜兒,我們的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那個時候我只以為他是楚家的恩人,現在我才明白,他不是楚家的恩人,而是我和惜兒的恩人。”
聞言,一些零零散散地碎片開始在慕容雲舒腦中快速地轉動起來,拼湊成一個模糊的輪廓。而這個輪廓讓她驚愕不已,久久不能言語。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她才不敢置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所要尋找的小皇子……就是你?”
“這只是我的猜測。”楚長歌低聲道。
慕容雲舒無聲的點頭,忽然明白了陳廷的死為何會給他帶來如此大地衝擊。
如果他真的是小皇子,那麼陳廷之於他,就不是‘救命恩人’四個字所能詮釋的了。
慕容雲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楚長歌,沉吟半晌,將側臉緊緊貼在他後背,輕聲說:“他不會白死的。”
這個仇,總有一天會報。
*
楚長歌有可能是皇子的事,沒有刻意瞞著誰,相反的,他直接告訴了所有人。
東南西北皆一臉不可思議,這麼大一禍害,幸好沒放在皇宮裡,不然那真是要禍國殃民了。
而綠兒關心的則是另一個問題。“姑爺是皇子,那小小姐、小少爺豈不是都要跟姑爺姓了?”慕容家的人再多,也比不過皇室啊!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額角暴跳良久,慕容雲舒黑著臉用視線凌遲自家丫鬟,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綠兒無辜地垂下頭,嘴裡還不服氣地嘀咕著:“本來就是姑爺家人多嘛。一堆妃嬪生一堆王爺,一堆王爺再娶一堆妃嬪,一堆妃嬪再生一堆小王爺,一堆小王爺再……”
“閉嘴!”慕容雲舒頭疼地揉眉,很是無奈地說道:“這麼聒噪,乾脆賣進宮替皇帝王爺生兒子去。”
“不要啊小姐!”綠兒一臉恐慌,隨即又猛地捂住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楚長歌的心情本來很沉重,被他們這麼一逗,竟也笑了出來。“這就叫天意難違。”兒子當然要跟爹姓。
慕容雲舒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現在處於低谷期,她不跟他爭,讓他先高興高興。反正離孩子出生還有好幾個月。他們還可以繼續商量。要真商量不成,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大不了挾天子以令諸侯。
想到楚長歌跳腳的模樣,慕容雲舒不由地彎起唇來。他就不讓兒子跟他姓,看他怎麼辦。
“小姐,你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笑得好詭異哦。”綠兒問。
“是,我在算計怎樣才能把你賣個好價錢。”慕容雲舒沒好氣地說。這丫頭吃錯藥了是不是?今天怎麼盡壞她的事!
“小姐,我身上沒多少肉,賣不了幾個錢的。”綠兒弱弱地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試圖在她身上發財。
慕容雲舒很是無語地睇了她一眼,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杯口的熱氣,甚是雲淡風輕地說道:“雖然賣不了幾個錢,但是能減少一個浪費糧食的人,也算賺了。”
綠兒垂淚。“我以後可以少吃點。”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北護法看不下去了,出聲解救被某腹黑大灰狼耍得團團轉的小白羊。“你該去做飯了。”他道。
“啊!鍋裡還在燒水。差點忘了!”綠兒十萬火急朝廚房奔去。
慕容雲舒似笑非笑地睨了北護法一眼,道:“你去幫她。”
“為什麼?”北護法反問。
“我不喜歡光吃飯不幹活的人。”
“君子遠庖廚,打死我也不去。更何況,我有幹活啊。”
“有嗎?”慕容雲舒看向東南西三人。
東南西三人非常義氣的一致搖頭,“沒有。”
北護法當即哇哇大叫起來,“他們三個陷害我!我明明有幹活。昨天不知道捱了多少掌,渾身是傷。不信我給你看。”北護法作勢要脫衣服‘驗明正身’,卻被楚長歌的一句話嚇得動彈不得——
“你要給她看什麼?”淡淡地聲音,濃濃的殺氣。
北護法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他怎麼忘了,夫人再腹黑,那也還是女人!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教主還在這裡……
失策,失策。
北護法訕訕地乾笑兩聲,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我去做飯,去做飯……”
見狀,西護法很不客氣地揶揄道,“你不是說君子遠庖廚,打死也不去嗎?”
“我這不是還沒死嗎?”趁現在還沒死,去廚房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