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第二天了。
想到昨晚的事,慕容雲舒不禁兀自勾起了嘴角,對著手中的書卷傻笑。
站在左右兩邊服伺兼看守的丫鬟對視一眼,她又在笑什麼?兩人皆一臉茫然,實在搞不懂慕容雲舒為何莫名其妙的發笑,那笑容,若放在別人臉上,她們還以為自己遇上了神經病。不過倆丫鬟並沒有讓這個問題困惑自己很久,因為她們已經見怪不怪,習慣了當不明真相的路人甲。畢竟,有些問題,實在不是她們這個地位的人所能想通的。例如,同樣是被抓來的俘虜,為什麼楚長歌蹲大牢,慕容雲舒卻跟度假似地,整日喝茶看書、寫字作畫?
起初她們有疑問也不敢問,後來與慕容雲舒混熟之後,也開始問她一些問題,可她的回答總是那麼高深莫測,聽不懂不說,還越聽越糊塗,於是後來她們乾脆就不問了,讓疑問爛在腹中,聽聖女的安排辦事。
“慕容小姐,中午想吃什麼?”白衣丫鬟問。
慕容雲舒放下書,想了想,說出幾道菜,末了又補上一句,“再來一壺陳年花雕。”
白衣丫鬟驚奇地看向黑衣丫鬟,這算不算聖女所說的非正常狀況?
黑衣丫鬟也一臉不解,“小姐心情不好麼?”聽說如果一個從不喝酒的人突然喝酒,還是自飲自酌,多半是因為心情不好。
“不,心情很好。”慕容雲舒笑道。
“那您為什麼想喝酒?”
“慶祝。”
“慶祝什麼?”
“喜事。”
黑衣丫鬟還想繼續問‘什麼喜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是她忽然不好奇了,而是,即便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黑衣丫鬟朝白衣丫鬟使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院子,在外面嘀咕起來。
慕容雲舒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只淡淡笑了笑,便又拿起書卷,怔忪起來。
思緒飛轉,腦中又浮現出昨晚的情形——
……
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聽到有人在耳畔輕喚她的名字,很輕很柔,明明是在喚她,卻又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很矛盾的聲音,忽低忽高,若有若無。
慕容雲舒極力想睜開眼,卻抵不過重重的睏意,怎麼也揭不開眼。
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忽然不再喚她的名字,自言自語般低喃道,“算了,安心睡,明晚再來看你。”
嗯,明晚再說。慕容雲舒在心中這樣想,然後不再掙扎,扯了扯被子,繼續睡。
半秒之後,她猛地坐起來,再無半點睏意。
剛才那個聲音,分明是楚長歌的!
“楚長歌,是你嗎?”慕容雲舒一面低問,一面激動地朝門窗看去,期望他還未走遠。果然,他正站在窗前,背對著她,那樣子像正準備起跳,卻突然有人喊了暫停,動作定格在了踮腳、擺手的那一刻,有點滑稽。
慕容雲舒忍俊不禁,道:“你還打算那樣站多久?”
楚長歌保持原有的姿勢一百八十度旋轉,挑著眉毛看著她煞有介事地說道:“直到你笑出聲來為止。”
慕容雲舒被赫然映入眼簾的‘東西’嚇了一大跳,怔了幾下,隨即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不是她故意笑給他看,實在是,他現在的模樣,教人不笑都難。
“好了。”楚長歌收回手腳,很高興她終於真正意義地笑了。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被關在地牢中,卻對她的情況瞭若指掌。知道她整日鬱鬱寡歡,他簡直想立刻破牢而出。奈何有傷在身,而五毒教的地牢戒備森嚴、機關重重,一般人闖不進去,他再也找不到比那裡更適合練功的地方了。好在,他的武功恢復的還算快,在這三個月裡,他日夜苦練,總算是完全恢復了。
“夫人,這些日子以來,有沒有想我?”楚長歌一面壞笑著問,一面脫衣脫鞋,動作自然,像個深夜歸家的丈夫,鑽進已被妻子暖得熱烘烘的被窩。
慕容雲舒道:“地牢裡沒有床。”
“是啊,沒有……”話到一半楚長歌忽然意識到她說的不是‘地牢裡沒床?’,而是‘地牢裡沒床’,完完全全的陳述語句,所以,她的意思應該是——嫌他髒。
就這個反應?嫌他髒?
這、這……這與他預期的也差太多了!
雖然他沒有期望過她會抱著他訴衷情,但是,好歹是久別重逢,就算不喜極而泣,至少也該給他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吧?
楚長歌發現,從他轉身起,她都沒有好好瞧他一眼,就算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