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飯館,熙來攘往。
黃昏時分,便有炊煙升起,夕陽倒影在河水中,泛起一池的金光。
夜,悄悄降臨……
曲畢,眾人一時間在江南水鄉的幻境中竟一直出不來,半晌都沒有人回應。
“太好聽了!”外面響起熟悉的女聲,宛若卿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下好了,裴家兩位大仙可都到齊了,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什麼時候都會出現在她的“澧夜哥哥”身邊啊。
裴娟這一聲叫,屋內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燕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裴澧夜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常非晚在他身後變了臉色。
“澧夜哥哥,聽說有貴客來,你也叫我出來?”裴娟小跑著進了屋子,拉著裴澧夜的袖子,上上下下打量著燕陌,很了很久,目光都沒有移開的意思。
這姑嫂兩個可真有意思,怎麼這麼喜歡盯著人看,看得人汗毛倒豎。
“你就是那個燕陌?”好半晌,裴娟才說話。
宛若卿有些汗涔涔地回答:“正是在下!”
“長得確實不錯。”裴娟鑑定完畢,簽字蓋章,“和傳說中差不多。”
多謝認可哈!
宛若卿忍不住想諷刺幾句,結果還是忍了下來。
“但是還是沒有澧夜哥哥你長得好看。”裴娟趕緊轉頭看著裴澧夜,給了個安慰獎。
“娟兒,你來得正好,嫂子正和燕公子請教音律呢,剛才正說到撫琴,燕公子便表演了這吹竹葉的絕活,真是歎為觀止。”常非晚話中有話。
我剛才明明說撫琴呢,你幹嘛吹竹葉啊,別是不會彈琴吧?
罵人不帶髒字,諷刺的意味倒是一分沒減。
宛若卿聽出了這意思,只好苦笑一下:“既然裴夫人有心,那就夫人先請彈來聽聽。”
常非晚一聽這話,以為宛若卿露怯了,看起來,她猜的確實沒錯,眼前這個姓燕的,想是不會撫琴,至少不擅長,所以先讓她彈了,再想辦法推脫掉。
看起來,今天讓“他”出醜是很簡單的事情。
常非晚想到這裡,笑了起來,忙讓丫頭取了琴過來,放在琴架上,纖手一翻,清脆的琴音頓時帶著一些韻味就飄蕩在了屋子裡。
看起來,才女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宛若卿很客觀公正地點一下頭,彈得不錯,至少比她在宛府比賽的時候要強多了。
宛府那比賽,她只要求不出錯,但是絕對不能出頭,平常普通立中間就行,不用太“才女”,女子無才便是德嘛。
不過很可惜,她不是“女子”,是“才子”。
常非晚選了一曲很複雜的曲子,一曲中,指法翻飛,高低音色齊全,手指的靈動性和對古琴的熟悉少那麼一點都會出錯。
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力,絕對無法掌握這曲子的含義和技法。
常非晚不但掌握了,而且還掌握得非常不錯。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裴娟甚至把同情的目光放到了宛若卿身上。
雖然她不是很通音律,但是看常非晚兩隻手在琴絃上面不停地翻動,快得讓人花了眼,她自問是沒有辦法做到的,想必眼前這位俊朗不凡的男子,也無法做到吧?
曲畢,大家都沉浸在常非晚嫻熟的技法中,琴聲悠悠,倒也入心。
只是之前有宛若卿竹葉曲子的金玉在前,常非晚這曲子,便有些無法讓人那麼深切地進入幻境了。
“獻醜了!”常非晚起身,對著宛若卿行了一禮。
宛若卿笑笑:“夫人彈的確實不錯。”
“現在,該公子您了。”常非晚指指琴,“如果這琴公子用得不習慣,可到琴房挑一架自己喜歡的。”
宛若卿知道她的意思,常非晚剛才彈的是一架千年古琴,琴絃格外硬,手指上沒有功夫,可能彈都彈不動。
可是,你直針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對於宛若卿來說,別說彈,就算是掰斷,也未必是難事。
“夫人的琴藝已經天下無雙,燕某就不要獻醜了吧!”畢竟要和裴澧夜做生意呢,別把大家的關係搞那麼僵嘛。
“呵呵,燕公子是瞧不起小女子,不肯指教吧?”常非晚皮笑肉不笑。
宛若卿有些無奈,既然是你自己想丟臉,就別怪我不客氣。
“既然如此,燕某就獻醜了。”宛若卿坐到琴架前,隨手琴絃上撥了一下,常非晚就變了一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