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從懷裡掏出銀子來上前塞給二人,二人收了銀子連連道謝。
那‘狗寶’湊近姚梵,低聲討好道:
“姚爺,這事我琢磨著是這麼回事。
您看,如今十月將過,諸縣錢糧入庫,正是官吏手裡有錢的時候對吧?”
姚梵俯視著狗寶眼神,點點頭。
狗寶繼續小聲道:“那祿參將口口聲聲說,他打聽到姚爺您在收滾單和錢糧時依仗鄉勇橫徵暴斂,還說您大放印子錢,黑了無數民脂民膏。姚爺您想,他大老遠跑來青島口,這麼一通大帽子扣下來,明擺著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給您放血吶!姚爺您可多防著點!銀子一定帶足嘍。但也不要都裝在身上,找個家人揣著,若看情形不對,可以再加添。”
狗寶的主意不但中庸,還很實用。
可姚梵的臉色卻聽得越來越陰,越來越沉,彷彿是暴風雨將至的黑天一般。
“合著我辦農業信用社落在這些狗官眼裡,卻是以為我在其中別有撈錢的法門,長此以往,勒索上貢必然將要成為常態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呵呵呵……”
姚梵突然間莫名地笑起來,可是那張英武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笑意,曬成麥色的麵皮緊繃,顯然是怒到極至。
李石頭和馬吊、狗寶看見姚梵突然笑出聲,頓時愣住了,心說這姚爺莫不是被嚇得失心瘋了嗎?
“姚爺,您還好吧?”李石頭問道。
“好,再好沒有了。”姚梵的臉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姚梵手下的戰士們看得分明,姚梵這是怒極反笑。
“要出大事了!”李海牛在邊上想。
李海牛帶來的戰士們見姚梵臉色難看,一個個便都神情肅然地筆挺站著,彷彿一根根標槍插在地上。
“李海牛!”姚梵暴喝道!
“到!”李海牛炸雷一般的應答,聲音震得四野可聞,遠處工地上幹活的夥計們也都被驚得看過來。
“李君!”姚梵再次暴喝!
“到!東家!”李君的音量毫不遜色李海牛。
“賀世成!周第四!劉進寶!”姚梵第三次暴喝!
“到!到!!到!!!”
“全體都有!
聽我命令!立正!!!”
五人立刻立得筆挺,警覺地望著姚梵。
“立即召集各排緊急集合!”姚梵果斷下令。
“是!!!”
五人應答的整齊宏亮,說完立刻跑步離開,飛速召集各自連隊去了。
姚梵來的地方,那裡的軍隊口令就是這樣簡單昂揚,每一聲都帶著火山噴發般的鬥志,表述著軍人對榮譽的執著;對紅旗的忠誠;對敵人的仇恨;對勝利的渴望。
執行姚梵的命令,李海牛五人帶著在船塢工地上的戰士回到姚家莊,在內莊中吹起刺耳的鐵哨,一聲一聲淒厲悠長,一聲一聲連續不斷,按照條例,連續超過六聲的鐵哨,則意味著所有戰鬥人員必須在最短時間內開始全副武裝,緊急集合。
五個連300名戰士聞聲立刻緊急動員,開始互相幫助著穿戴裝具,全副武裝了起來。
姚梵站在校場上,望著不斷衝刺進入場地,入列整齊站隊的5個連士兵,表情凝重。
他走上前,和在場每一個連長、副連長、排長、副排長一起,親手一一仔細整理著戰士們的鋼盔、衣襟、武裝帶、56式半自動步槍專用十袋式彈藥攜行具,和攜行具右側環掛著的黃色短軍刀皮鞘。
按照平時全副武裝訓練要求,每個戰士的十袋式攜行具兩側四個袋子裝著四枚67式木柄手榴彈,中間六個袋子每個裡面裝有6個10發彈夾,每人一共帶彈360發。這一套裝備總共十一公斤出頭,加上一把上彈後4公斤的56半,每人載荷15公斤,這還沒把1。2公斤的鋼盔計算在內。
墨綠色的gk80合金鋼盔在陽光下發出冷峻的金屬光澤,利劍樣的三稜刺已經裝上槍尖,寒光奪目,戰士們冰冷的臉龐上微微流露出稍許緊張和不安,一個個鼻翼不停地翕張著。
姚梵用力緊了緊橫排最後一名戰士腰上綁的彈藥攜行具,說道:
“同志們,出發吧。”
當三百人的隊伍兩人一排從姚家莊內莊走出來時,猶如一條長滿了雪亮鋼刺和墨綠色鋼甲的藍龍,整齊的步伐噴吐著地獄的氣息,死亡的鐘聲伴隨步點重重敲響。
外莊所有夥計都肅立在路兩側,敬畏的看著這支氣勢森蕭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