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郭為忠使壞,找人一本參下來,韋大人是武將,倒是不怕他呱噪,姚兄卻要小心。”
韋國福得意地道:“小心什麼!橫豎就是花銀子擺平罷了,參將衙門那裡我已打好點了。”
孫茂文心說你是打點好了,可姚梵這個財神爺卻沒你那官身罩著,他心裡這樣想,卻沒開口。
韋國福接著憤憤地道:“打我來青島口,就知道那姓郭的販私鹽,可這王八蛋何曾想過捐糧助餉?還有,我聽參將府主事說,鬧捻那會子,狗日的橫豎縮在莊子裡不出頭,我看他家定是與那捻匪有些不清不楚。參將衙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不是後來看著他家大老爺還在江西為官,定要重重辦他一下才好。這次姚兄的事出來,正給那姓郭的一個教訓!”
孫茂文覺得韋國福頭腦簡單,說道:“那郭家若是使壞,韋大人你自然無事,可姚兄卻沒個官身,如果郭家在臬臺衙門處使上銀子,怕是一樁大麻煩。”
韋國福道:“什麼罪名?串通我這個官兵麼?哈哈,孫兄這話著實可樂。”
孫茂文面無表情地搖搖頭道:“既然要治罪,哪裡要羅織太多的名目或者牽扯太多的人,到時候上面只說姚兄外來無籍、行跡可疑,就能拿去問罪,只要拿了去衙門裡,三堂之下,什麼罪名問不出?”
劉子銘也毫無骨氣地道:“孫大人說的是,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姚兄不如給郭家一個臉面,送些見贄去虛應一番,託個體面的中人,去說些好話。”
韋國福聽了,重重地哼了一聲,卻沒說話。
姚梵聽得不滿,皺眉道:“這事以後再說罷,好歹我在青島口還有三位哥哥罩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麼敢動我。況且那郭家自己也不乾淨,販私鹽可是朝廷的大忌諱,一旦扯上公堂,大家都是沒臉的,萬一掛落了他爹,一定把他腿打斷。我看他未必就會與我要死要活的鬥下去。”
孫茂文一貫和郭家不對付,覺得郭家仗著朝裡有人就猖狂不守規矩,從不孝敬他這個父母官,因此繼續出主意道:“姚兄你說到底還是缺個官身,不然這事也不用傷腦筋了。如果你捐了官,那郭家又幹著見不得人的販私鹽勾當,如何敢與你對簿公堂。”
姚梵眉頭微微皺了下道:“這我也知道,可大清國的捐官也太過講究了,又要戶籍清白,又要鄰里作保。我姚家久居海外,有個屁的戶籍呢。此外我也一無鄰居,二無相好的里正,如何給我做保?所以我一時之間怕是沒法捐出功名來。”
劉子銘眯了口酒,笑道:“這些都好辦,有你孫大哥在,這都不是事兒。”
孫茂文倒也灑脫,坦白的講說:“確實,這些玩意兒哥哥我都能幫你辦了,可就怕背後有人惦記,到時候一本參上去,恐怕姚兄的錢就砸進水裡了。我自己倒是不怕掛累,橫豎可以裝傻充愣,推個乾淨。”
韋國福笑道:“老孫你這次倒是說話爽快。不過我可是聽說,那福建就有好些南洋的華僑;捐了功名在身的。”
孫茂文故弄玄虛的低聲道:“你知道什麼,人家那是先回鄉認了祖,三牲大祭錄入族譜後,方才能夠捐出來的。”
韋國福手裡把著一個醬豬蹄,含糊的道:“原來如此,那姚兄只管去尋摸個祖宗不就好了。”
姚梵一聽這玩意兒還要認祖宗,頓時頭大如鬥,抱怨道:“居然這樣麻煩!我雖然祖籍泰安,可是我家族離開的早,時間過去太久,天知道如何能夠認祖歸宗!”
劉子銘一口酒下肚,不認同的道:“姚兄莫要自己把自己嚇到了,可知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要我看,這事再好辦不過了,你只管遣伶俐的人去那泰安尋祖,想那泰安姚氏是個大族,士農工商源流數支,哪裡記得了這般清楚。姚兄到時候只吩咐做事的人莫要在乎貧賤,只管找願意的那支,隨便送些銀子給宗家,把籍入了就行,到時候既然錄入族譜,誰還敢說三道四。”
孫茂文撫掌笑道:“還是老劉你的心思最敏銳,我這個官倒是越當越回去了,竟然把這個便宜法子給忘了。姚兄,你就聽你劉大哥的沒錯,這個法子是正途,雖然花錢,可卻是正大光明,挑不出錯來的。”
姚梵聽了記在心中,連忙舉杯致謝。
五個人吃喝正帶勁時,姚梵想起一事,便隨口問道:“孫大人,我來時見路邊的乞丐又多了一些,這些人不知都是哪裡來的?”
沒等孫茂文回答姚梵這個問題,喝的半醉的韋國福就握著筷子罵娘道:“他奶奶滴個雄,這幫龜孫子,不好好守著城門,盡他孃的放些爛貨進城來,教人看著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