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
“不要!”大叫一聲,陶樂兒翻身下了馬。
在她落地的同時,匕首已經插了進去,無聲無息,足見鋒利。
“不要啊——”陶樂兒撲過去,只來得及抓住那露在胸口外的把柄。血慢慢地染紅了那閃亮的匕首,也染紅了那一身灰色的衣衫。
“好多血。要止血藥止血……”陶樂兒扯開包裹找到衣衫,想要替她包裹止血的時候,又發現那匕首還插在胸口,根本包紮不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兩下點了她的穴道。血,一下子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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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有些虛弱的聲音,在樂兒的頭點起。
樂兒吃驚地抬起頭來,卻驚見她的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源源不斷。“你——你怎麼這麼傻呢?赫哲哥哥,快幫她解毒,快啊!”
赫哲輕輕地搖頭。“墨鳶,沒用的。這種毒發作得很快,她又斷了心脈,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樂兒的臉,刷的失去了紅潤。“怎麼會這樣?春月,你怎麼這麼傻呢?”
她吃力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那黑色的血,讓這一笑染上了無盡的悲哀。“你知道嗎?其實……我有名字……”
只不過,那個名字在她有了一個代號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喊過。或許,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陶樂兒抱住她,有些明白她想要說什麼。春月,不是她的名字。她終於想真正地脫下這面具,做真正的自己了嗎?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死呢?
樂兒的手不斷地擦試著她的嘴角,那黑色的血卻好像永遠也流不完似的,將她的手也染成了黑紅色,觸目驚心。
“我的名字,叫箏兒……叫箏兒……”就像那天上的紙鳶,飛翔在高空中。
“箏兒,箏兒……”陶樂兒一再地喊著她的名字,淚流滿面。喊得哽咽,都不曾停住。她知道,箏兒一定是想聽到別人喊她的名字,聽到有人在呼喚她。
她緩緩地轉過頭來,渙散了光芒的眼睛又一點一點匯聚起來,落在樂兒的臉上。
“謝……謝……你——”
她的頭,在剎那間貼向了樂兒的胸前,再也沒有動。
黑色的嘴唇邊,是一抹釋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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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顏惜之死
箏兒的身體已經冷了,陶樂兒卻還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放手。淚水好像永遠都不會幹,打溼了我的臉,打溼了我的臉,也打溼了箏兒在我胸前的臉。
“墨鳶,放手吧。別這樣,你這樣她會更難受的。”赫哲哥哥伸出手來,想要將箏兒抱走。
“不要!”樂兒哭著喊一聲,又搶過來將她抱緊。她照顧了我這些日子,無微不至。雖然說這是她作為丫鬟應該做的,樂兒卻不能忘記她的好。還有她離開前的悲傷和孤獨,讓她無法不同情她的身世。
“墨鳶,別這樣……”
赫哲溫柔地說了很多,陶樂兒終於慢慢地鬆了手。淚水將眼睛浸泡得疼痛,卻捨不得眨一下。
赫哲找了一塊據他說很不錯的地方,挖了一個坑。
陶樂兒始終坐在一旁,看著箏兒,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想到等下黃土掩上,這個人就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了,她那才停住的淚水又嘩啦啦地往外冒。
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看著自己相識的人被黃土掩埋,或者是被火化成了一捧灰。偌大的一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世界上。如果不是認識他的人有記憶,誰也不知道他曾經存在。而終於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會再記得他。或許,這也是人們死活都想要成為名人成為偉人的原因吧,能讓人千秋萬世地記住。
“箏兒——”赫哲哥哥一手拉住我,一手運用內力,揚起黃土在一瞬間將箏兒掩埋起來。等赫哲哥哥鬆開手時,她軟軟地滑了下去,幸好他一手接住了。
樂兒紅腫著眼睛轉過頭來,看著他問:“赫哲哥哥,如果不是我,她可能就不會死。”
赫哲嘆了一口氣,抱住她說:“傻瓜,如果她不死,那麼死的就是你”
“可是——”陶樂兒突然意識到,她也是自私的。如果在她和箏兒只見不能選擇兩存,那麼她跟所有人一樣,都選擇自己活著吧。
這樣一想,她的淚水又落得一塌糊塗。
赫哲又忍不住嘆息。“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嗎?”怎麼哭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呢?生老病死乃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