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悲吟劍刃劈風,短刀招式即被看破,他不再佯裝,唰唰唰三劍刺出,唐儷辭在三招之內看破他身份,此人非殺不可!正在韋悲吟三劍出、化為九劍的同時,三條人影極快自樹林中躍出,將唐儷辭團團包圍,正是餘泣鳳、林雙雙和那名黑衣人!餘負人臉色慘白,韋悲吟加上這三人,唐儷辭萬萬不是對手,如何是好?此時就算跳下茶花牢,也不過是讓這四人有機會將出口封住,將唐儷辭鎖入牢中!想必池雲就是受這幾人圍困,被迫跳下去的……
唐儷辭見四人合圍,卻是唇角上勾,“一起上來吧!”言下頓時就有三支劍對他遞了過來,兩支是林雙雙的雙劍,一支是韋悲吟的長劍,三劍齊出,威力奇大,“啪”的一聲脆響,唐儷辭胸前衣裳碎裂,露出了紅綾的一角。餘負人縱身而上,小桃紅流光閃動,架住林雙雙一劍,只聽“嚓”的一聲,小桃紅鋒銳無比,林雙雙的青劍應聲折斷,餘負人也是連退兩步,不住喘息。就在這片刻之間,唐儷辭橫笛就口,餘泣鳳眼明手快一劍向他手腕刺來,黑衣人身影如魅,立掌來抓。餘負人大喝一聲,劍光爆起,御劍術沖天而起,力擋兩人聯手一擊。就在此時,一縷笛聲破空而起,其音清亮異常,此音一出,韋悲吟快速回退,雙手掩耳,運功力抗唐儷辭音殺,黑衣人抽身便退,眨眼間不見蹤影,餘泣鳳一手掩耳,一聲厲笑,仍舊一劍刺來,只有功力受制的林雙雙未受太大影響,唰唰唰三劍連環,竟是凌厲如常。餘負人力擋兩招,氣空力盡,唐儷辭的音殺難分敵我,只覺天旋地轉,仰天摔倒,很快失去知覺,耳邊仍聽劍嘯之聲不絕,笛音似是起了幾個跳躍……
之後是一片黑暗。
不知過去了多久,真氣忽轉平順,有一股溫暖徐和的真力自胸透入,推動他氣血執行,在體內緩緩迴圈,餘負人咳嗽幾聲,只覺口中滿是腥味,卻是不知何時吐了血。睜開眼睛,那股真氣已經消失,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瞧見身處的是一處天然洞穴,一縷幽暗的光線自頭頂射下,距離甚遠,又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醒悟這是茶花牢底,猛地坐起身來,只見身側一具屍首,滿身鮮血甚是可怖,卻是林雙雙。
“覺得如何?”身邊有人柔聲問道,餘負人驀然回頭,只見唐儷辭坐在一邊,身上白衣破損,飄紅蟲綾披在身上,在黑暗中幾乎只見他一頭銀髮。“我倒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失聲問道,“他們呢?”唐儷辭髮鬢微亂,三五縷銀絲順腮而下,臉頰甚白,唇角微勾,“他們……一個死了,一個重傷,還有兩個跑了。”餘負人心頭狂跳,“誰……誰重傷?”唐儷辭淺淺的笑,“你爹。”餘負人臉色蒼白,沉默了下來,過了一陣,他問道:“只是你一個人?”唐儷辭頷首。餘負人長長吐出一口氣,只是唐儷辭一個人,就能殺林雙雙、重傷餘泣鳳、嚇走韋悲吟和那黑衣人,簡直……簡直就是神話。“你怎做得到?”
“是他們逼我——我若做不到,你我豈非早已死了?”唐儷辭柔聲道,“人到逼不得已,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餘負人苦笑,“你……噯……你……”他委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唐儷辭站了起來,“既然醒了,外面也無伏兵,不怕被人甕中捉鱉,那就起來往前走吧。”餘負人勉力站起,仍覺頭昏耳鳴,“你那音殺……實在是……”唐儷辭輕輕的笑,“實在是太可怕?”餘負人道,“連韋悲吟都望風而走,難道不是天下無敵?”唐儷辭仍是輕輕的笑,“天下無敵……哈哈……走吧。”他走在前面,步履平緩,茶花牢那洞口之下是一處天然生成的洞穴,往前走不到幾步,微光隱沒,全然陷入黑暗之中。
一縷火光緩緩亮起,唐儷辭燃起碧笑火,餘負人加快腳步,兩人並肩而行,深入洞穴不過七八丈,地上開始出現白骨,一開始只是零零星星的碎骨,再往前深入十來丈遠便是成堆成群的白骨骷髏,但看這些骷髏的死狀,俱是扭曲痙攣,可見死得非常痛苦,有些骨骼斷裂,顯然是重傷而亡。兩人相視一眼,餘負人低聲道,“中毒!”唐儷辭頷首,這些白骨死時姿態怪異,一半是刀劍所傷,一半卻是並無傷痕,沒有傷痕卻扭曲而死的應是中毒。只是在這茶花牢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導致瞭如此多人的死亡?傳說中囚禁的眾多江湖要犯又在何處?難道是都已經化為白骨了?
“這些白骨上都有腐蝕的痕跡,不是自然形成,應當是有人用腐蝕血肉的藥物將屍體化為白骨。”餘負人俯身拾起一截白骨,“那說明這些人死後,茶花牢內有幸存者。”唐儷辭目不轉睛的看著滿地白骨成堆,池雲呢?池雲是在這堆白骨之內,還是……“能毒殺這麼多人的毒,不是能散佈在風中的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