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陳貞貞,太后不由得又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想念的。
陳氏卻突然跪了下來,依舊低著腦袋對太后道:“民婦有話,想單獨與太后娘娘說。”
“放肆!”太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太后身邊伺候的嬤嬤喊了一聲。
也的確是陳氏放肆了,以她如今的身份,又是頭一回進宮,能夠站在太后身邊已經是萬分榮耀了,還妄想能夠與太后獨處?再說,太后乃是鳳體,不論走到哪裡,都是得由人前後伺候照應著的,哪裡輪得到一個小小的市井婦人與太后獨處。
唐妧也不知道母親為何有些反常,但是怕太后怪罪,也跪了下來。
太后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朝身後的嬤嬤望了眼,這才看向陳氏道:“你們跟著巧芳先去偏殿,哀家一會兒就來。”
那叫巧芳的,便就是剛剛訓斥陳氏的嬤嬤,也是跟在太后身邊多年的老人了。
“是,太后娘娘。”巧芳應一聲,便帶著唐妧母女先去偏殿。
陳氏道:“只民婦一人跟著嬤嬤去,請太后允許阿妧留在這兒。”
“娘!”唐妧覺得莫名其妙的,不由喊了一聲,跺跺腳,卻也無濟於事。
太后已經完全對陳氏起了疑心,便拉了唐妧手來,讓她坐在一旁。她本來是想先見見那些民間珍寶坊獻上來的禮物的,此刻卻完全沒了心思。
“你跟哀家過來。”太后對陳氏說了一句,便已起身。
太后起身,底下坐著的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都是覺得莫名其妙。
眼見太后真的要走,沒有皇后在,桂淑妃身為太子生母,連忙勸道:“太后娘娘萬萬不可,這婦人行跡實在可疑,明明就是一市井婦人,怎可與太后您提出這樣無理取鬧的要求來?”
蔣德妃也忙說:“是啊,淑妃姐姐說得對。”
薛惠妃沉默了片刻,見幾乎所有妃嬪都在跟著桂淑妃說話,她也不敢一個人站一個陣營,也附和著說了幾句。
太后道:“這裡先交給淑妃,哀家一會兒出來。”
太后轉身進了偏殿去,才進了殿內,陳氏便在太后跟前跪了下來。巧芳嬤嬤望了眼陳氏,又看看太后,見太后也不說話,便對陳氏道:“現在這裡沒有旁人了,你有什麼話,便說罷。”
陳氏默默抬起腦袋來,看向巧芳嬤嬤。
巧芳嬤嬤乍一瞧見陳氏,只是覺得眼熟得很,好似在哪裡見過,並沒有認出人來。
待得細細想了一番後,才恍然大悟,連忙走到太后跟前去,素來穩重的老人此刻也頗為驚慌地道:“太后娘娘,您看……這是……這是不是……”
太后年歲大了,隔得遠,她瞧不清楚。
眯著眼睛望了望,也是模糊不清,看不清楚模樣。
巧芳嬤嬤說:“既然你已經進宮來了,又見了太后,便將當年的事情都說清楚吧。太后如今年歲大了,你離得近些,她方才瞧得清楚你的容貌。”
“是。”陳氏應一聲,心中卻是有些泛酸,想當初她還沒有離開皇宮的時候,太后的眼睛可好了。
陳氏聽了巧芳嬤嬤的話,走到了太后跟前,依舊只跪著。仰著腦袋,望著太后,這還是離開後再次回來頭一回這般清楚瞧著這位老人家呢。陳氏莫名就覺得心酸,想到很多往事來,便流了淚。
太后自然是已經認出了人來,她顫著唇道:“你是……你是……”
老人家因為激動,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陳氏說:“貞貞該死,當年欺騙了皇上跟太后。”
太后一生就只生了皇上一個兒子,沒有親生女兒,所以早年的時候,也算是拿陳氏做半個女兒待的。之後陳氏長到二八年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見皇上喜歡陳氏,也是有心讓她做妃子。
她正想著要如何與她說了,忽然間,她住的地方走了水,她人就沒了。
“我的兒!”太后此刻自然也是想起來很多往年的事情,一時間沒有忍得住,抱著陳氏便哭了起來。
旁邊伺候著巧芳嬤嬤,巧芳嬤嬤是親眼瞧見曾經太后待陳氏的好的,也是親眼瞧見這些年來太后是如何思念陳氏的。還有皇上,皇上多年不肯進後宮,對太后總是稱政務繁忙,但是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大家心中都明白。
太后哭了會兒,便扯了帕子來擦眼淚,而後問陳氏說:“當年,為何要詐死離開皇宮?你是如何做到的?”
陳氏把當年的事情一一說了來,其中包括,她跟皇上是如何有了一次的,以及她不想留在皇宮裡的真